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废脉葬天:我的玉佩能吞万物 > 第10章 推演反噬,盲眼长老暗布杀局

钟声落定,铁门轰然合拢,震起一地湿尘。
陈昭贴在推车底,耳中还残留着金属咬合的余音。守卫的脚步在门外来回,符灯扫过门缝,光斑在车轮上停了两息,又移开。他没动,陆小棠的呼吸贴着他后背,微弱得像风里将熄的火苗。
车轴还在发烫,刚才那一推卡住了门缝,也磨断了半根轴心。现在它歪在门槛内侧,像具死尸,引来了三轮巡查。
“里面没动静。”
“闭市了,鬼市不留活口。”
“长老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仔细搜。”
对话声远去,陈昭才缓缓抽身。他把陆小棠从车里抱出来,背在肩上,脚尖点地,一步步退向货栈后巷。她的指尖冰凉,袖口渗出的黑血已经凝成细线,顺着腕骨滑进衣襟。
他记得这地方。昨夜踩过的瓦片还在头顶,裂缝走向没变。他蹲下身,用破布把她的嘴重新裹紧,又撕下自已里衣一角,压住她腰间那块开始发紫的皮肤——毒纹正顺着经络往上爬。
不能再拖。
他托着她腰背,踩上墙角堆的货箱,指尖扣住屋檐边缘,借力翻上屋顶。瓦片潮湿,他不敢踩实,只用脚尖轻点接缝处,一步步挪向屋脊。玉佩贴在胸口,随着呼吸微微吸气,把周身散逸的灵息尽数吞下。
到了高处,他才停下。
对面屋檐下,三枚黑钉斜插进梁木,钉头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珠。钉身缠着细如发丝的黑线,一路埋进瓦下,通向不知何处。
他认得这东西。
三年前,陈家祠堂失火,一名执事半夜惨叫,浑身抽搐,最后从嘴里扯出一根带血的黑线——和这钉上的丝,一模一样。
噬魂钉。破隐息,锁命门,见血即认主。
他立刻后退半步,把陆小棠轻轻放在两片瓦的断裂处——那里是屋顶的应力空点,灵纹不到。她突然抖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墙面,一滴血落在旧砖上。
血没渗进去。
反而顺着墙面缓缓爬行,勾出一道弯折的纹路,像是被什么牵引着。那纹路越延越深,竟与她腰间铜铃的刻痕隐隐相合。
陈昭盯着那血线,没动。
他知道她不懂阵法,可这血画得不像胡乱划痕,倒像某种本能驱动下的回应。就像昨夜铜铃与玉佩的共鸣,无声,却有迹可循。
血纹成形刹那,屋顶的空气仿佛塌了一角。两人身影边缘变得模糊,像被夜色吃掉了一层皮。连玉佩的吸灵节奏都慢了下来,仿佛外界的探查之力再也抓不住他们的轮廓。
血阵成了。
他松了半口气,目光却没离开那三枚黑钉。钉头的红光还在跳,像心跳。黑气从钉身渗出,沿着瓦缝缓慢蔓延,距离他们藏身的位置,只剩三尺。
三息内,必触阵。
他伸手按住梁木,掌心贴上钉根。玉佩立刻响应,一股吸力从胸口扩散,顺着经脉直冲指尖。那黑气像是被无形之口咬住,猛地一顿,随即倒流进钉身,又被抽进玉佩内世界。
钉头红光骤灭。
黑线崩断,化作飞灰。三枚钉子通时变灰,像烧透的炭。
他刚要收手,远处巷口传来脚步声。
四个黑袍人走来,手持罗盘,盘面刻着十二地支纹,中央一点朱砂正疯狂旋转。领头那人低头看盘,忽然皱眉。
“失联了。”
“三号钉断了信号。”
“不可能,噬魂钉一旦入梁,除非人死,否则不会失效。”
另一人蹲下,手指抚过屋檐残留的黑灰,捻了捻。
“灵气被抽干了……不是破解,是吞噬。”
“吞噬?谁能在不触阵的情况下吞掉钉灵?”
领头人冷笑:“长老说的没错。那小子碰过的东西,都会留下‘影痕’。他就在附近,给我一寸寸搜,屋顶、地窖、墙缝,活要见血,死要见渣。”
他们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
陈昭仍伏在瓦上,手还贴着那根干枯的梁木。玉佩在胸口发烫,不是警告,是饱胀——刚才一口气吞了三枚噬魂钉的灵核,内世界压力骤增,像塞进了一块烧红的铁。
他不敢乱动。
陆小棠的呼吸比刚才稳了些,血阵还在维持,但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指尖开始发青。他知道她撑不了太久。血阵耗的是本命血气,不是谁都能随便画的。
他低头看她。
她睫毛微微颤着,嘴唇干裂,额上全是冷汗。他想给她喂点水,可水囊在推车里,现在那车卡在铁门下,早被翻过三遍。
他只能等。
等巡逻的间隙,等黑袍人走远,等一个能转移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巷尾传来一声低笑。
不是人声。
像指甲刮过石板,又像枯枝折断,短促,却带着某种节奏。笑了三声,停住,接着是一阵木杖点地的声音。
笃、笃、笃。
声音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
陈昭抬眼望去。
一个老者从巷口走来,白袍黑边,双目覆着灰布,脸上没有表情。他手里握着一根乌木杖,杖头雕着一只闭眼的兽。他走得不快,却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地上的符灯陷阱,仿佛能“看”到脚下每一寸地。
他停在货栈门前,仰起头,空洞的眼窝对着屋顶方向。
“小家伙。”他开口,声音沙哑,“你毁了我的天眼,又吞了我的钉。”
他顿了顿,木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我知道你在上面。你背着一个人,她快死了。你不敢动,因为你一动,血阵就破。”
陈昭屏住呼吸,手指慢慢收紧。
老者却笑了:“你很聪明,会藏。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走到这儿吗?”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灰布眼罩。
“因为推演反噬,烧掉了我的眼,却洗清了我的神。我现在‘看’得比从前更清楚。你留下的每一丝痕迹,你碰过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在对我说话。”
他缓缓举起木杖,指向屋顶某一点——正是他们藏身的位置。
“你藏得很好。可你忘了,血阵要血,而她的血,正在滴。”
陈昭猛地低头。
一滴血,正从陆小棠指尖滑落,砸在瓦片上,没被血阵吸收,反而顺着裂缝,一寸寸爬向屋檐边缘。
老者嘴角扬起。
“我布的不是追杀令。”
“是杀局。”
“你躲得过钉,躲不过血。”
“躲得过血,躲不过我‘听’得到你心跳。”
木杖再次抬起,杖头闭眼兽的嘴缓缓张开,露出一个漆黑的小孔。
陈昭的手按在玉佩上,指尖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