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金锦盒被侍女缓缓打开时，记室灵气似被引动，柔和的白光从玉上漫开，像把黎明的云霞揉进了阁楼里。楚瑶凑得最近，眼尾弯成月牙，手指轻轻悬在玉旁，却没碰：“果然像裹了层晨雾，比传闻里好看多了。”
苏星河扶着栏杆，目光落在玉上，语气带着几分赞叹：“洗灵玉能化去灵根三成杂质，对咱们修士来说，可是比凝神丹还难得的宝贝。”他刚受伤的灵脉似被这灵气安抚，指尖的滞涩感轻了不少。
苏晓晴挑眉，戳了戳苏星河的胳膊：“怎么，你也想抢？我可告诉你，待会儿竞价，我可不会让着你。”
“你这丫头，”苏星河无奈笑了，“我就是看看，这玉对灵根纯净的人更有用，楚姑娘或是陈兄，倒比我合适。”
陈瑾川没接话，只看着楚瑶——她正跟旁边个穿青衫的小修士说话，那修士手里攥着个布包，脸涨得通红，像是在纠结要不要竞价。楚瑶弯着腰，声音放得轻柔：“洗灵玉虽好，但你现在刚到练气四段，先把基础打牢更重要，若真需要净化灵根，下次拍卖行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宝贝。”
小修士愣了愣，攥着布包的手松了些，点头道：“多谢楚姑娘，我……我确实没那么多灵晶，刚才是太急了。”
“急什么，修行路长着呢。”楚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时正好对上陈瑾川的目光，眨了眨眼：“陈兄怎么这么看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说错。”陈瑾川勾了勾唇角，“只是觉得，楚姑娘倒比这洗灵玉还让人安心。”
楚瑶噗嗤笑出声，银铃响得更脆：“陈兄这话可别让旁人听见，不然该说我抢了洗灵玉的风头了。”
正说着，拍卖行的司仪走上台，清了清嗓子：“诸位道友，洗灵玉竞价开始，底价五百灵晶，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灵晶！”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五百五十！”
“六百！”
价格往上跳得快，苏晓晴看了眼苏星河，低声道：“要跟吗？”
苏星河摇头：“咱们这次是来买修复灵脉的药，洗灵玉虽好，不是刚需。”
楚瑶也没开口，只靠在栏杆上，看着台下竞价的人，时不时跟几人说句玩笑话：“你看那穿紫袍的道友，上次抢凝神丹时，喊价喊得嗓子都哑了，这次倒沉得住气。”
陈瑾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个紫袍修士，正皱着眉思索，手里的折扇敲着掌心。他忽然想起之前听说的——楚家虽是修仙世家，却从不仗势欺人，楚瑶更是常帮散修解围，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最后，洗灵玉被个白发修士以一千二百灵晶拍下。司仪宣布成交时，楚瑶笑着鼓掌：“这位道友灵根纯净，配这洗灵玉正好。”
苏晓晴伸了个懒腰：“看完热闹，该去买我的药了。星河，你那灵脉修复丹，还得去二楼找王掌柜呢。”
几人往楼下走，楚瑶忽然停下脚步，从袖里摸出个香囊，递给苏星河：“这是我用晨露和灵草让的，能安神，对养灵脉有点用，苏兄拿着吧。”
苏星河愣了愣，接过香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多谢楚姑娘，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楚瑶笑着摆手：“举手之劳，再说了，以后说不定还得向苏兄讨教修行的事呢。”
几人走出拍卖行时，云州的夜色已深，街面上挂着的灵灯亮着暖光。楚瑶的侍女提着灯笼走在旁，银铃的轻响混着几人的笑声，在夜里飘得很远。陈瑾川看着身边笑眼弯弯的楚瑶，忽然觉得——这修仙路虽苦，但若能常遇这样的人，倒也多了不少暖意。
“对了，”楚瑶忽然转头，看着几人，“听说云州东市的夜宵摊，有卖灵米糕的，甜而不腻，咱们要不要去尝尝？”
苏晓晴眼睛一亮：“好啊！我早就听说了，一直没机会去！”
苏星河无奈点头：“你们说了算，不过别太晚，我这灵脉还得养着。”
陈瑾川笑着跟上：“我也去凑个热闹。”
灯笼的光映着几人的身影，在青石板路上拉长，笑声随着夜风，融进了云州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