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股浓重的霉味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蛛网密结的破床上。
【叮咚！欢迎体验‘日抛型炮灰’宫斗沉浸式系统！今日您的身份是：冷宫弃妃苏氏。】
【背景介绍：苏氏因三月前冲撞圣驾,被打入冷宫。生命剩余时间：三个时辰。】
【今日剧情任务：于辰时三刻（约半小时后）被赐白绫一条。请宿主积极准备,享受您的炮灰之旅哦亲～】
我：……
享受你个大头鬼！
半小时后我就得嗝屁还是被勒死这什么地狱开局！
我唰地坐起身,骨头嘎吱作响,这身体虚得能随时散架。原主残存的记忆如碎片般涌入脑海。三月前宫宴,她本是御前奉舞的才人,撞见皇帝萧烨给皇后夹了一筷子水晶虾饺,醋意上涌竟冲上去掀了皇后的食案,还指着萧烨骂
薄情郎,忘了当初在御花园说要独宠我一人。当场就被殿前侍卫拖去掌了二十个嘴巴,牙都崩了两颗,隔天便被扔进了冷宫。难怪皇帝要置她于死地,这脾气确实够冲,且蠢得没边。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除了破床烂桌,就只有墙角一个豁了口的瓦罐。
跑冷宫外围的青砖墙上嵌着半尺长的铁刺,守卫虽多是些混日子的老太监,却也轮班值守。以这具身体连走路都打晃的虚弱程度,只怕跑不出三步就会栽倒。
求饶萧烨那性子,连对结发的皇后都能半个月不踏足坤宁宫,何况一个冲撞过他、还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弃妃。
等死我夏荔活了二十五年,从上学时跟人抢最后一份盒饭,到工作后卷赢三个同事升职,最不擅长的就是认命。
等等,系统说
每天醒来都是新炮灰,也就是说,只要熬过今天的剧情杀,明天就能换身份重点不是
活多久,是撑过这该死的
辰时三刻！
目光扫过墙角的瓦罐,我突然定住。罐里积着半罐浑浊雨水,底下沉着些深绿色水草,混着几颗指甲盖大小且发黑的果子。原主的记忆又冒出来：这是之前有个叫小禄子的小太监偷偷塞给她的,说这果子叫
醉鱼果,外敷能去斑美白,内服少量会腹泻不止,多了能要了小鱼小虾的命。原主嫌果子腥臭,试了一次外敷,觉得没效果就扔罐里了。
毒果子……
毒性不大,却能毒鱼……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窜进脑子里：毒死皇帝不现实,可毒死他在乎的东西呢
原主的记忆里,萧烨有个近乎偏执的癖好——痴迷锦鲤。御花园最核心的碧波池里,养着上百尾从江南搜罗来的珍稀品种,其中一尾通体纯金、额心一点朱红的
龙焰金鳞,更是他的心头肉。据说那鱼是西域进贡的,当年送鱼的使者说金鳞映日,可得国运昌隆,萧烨信了这话,每天卯时都要亲自去喂,连皇后想借池边的喂食勺给太后捞莲子,都被他冷着脸拒绝了。
要是这鱼死了,萧烨还会记得辰时三刻要赐我白绫吗他会不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追查鱼的死因上,把我这号小炮灰忘到脑后
赌了！
我捏紧果子,指尖被果皮的黏液浸得发黏,腥臭气顺着指缝钻进鼻子,恶心得我胃里翻涌。扒着破窗往外看,两个看守太监缩在廊下的避风处打盹,脚边还放着半壶没喝完的凉酒
。
这是冷宫的惯例,看守们总爱偷喝几杯混时辰,反正这里的人活不了几天,没人会较真。
更巧的是,原主记忆里,冷宫西墙有个狗洞,是三年前一个宫女想逃出去见病重的母亲挖的,后来那宫女没逃成,被乱棍打死,狗洞就用断木和杂草堵了,没被管事的发现。
我蹑手蹑脚挪开堆在墙角的断木,狗洞果然露了出来,洞口积着厚厚的灰尘,勉强能容我这瘦得脱形的身子钻过去。刚要抬腿,廊下的老太监突然咳嗽了一声,我吓得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听见他又打起震天响的呼噜,才咬着牙,闭眼钻了出去。
冷宫地处皇宫西北角,一路都是荒草萋萋的宫道,地砖缝里长着半人高的杂草,风一吹就沙沙响。
刚绕到御花园外围的月亮门,就撞见个提着食盒的小太监,我赶紧猫腰躲进旁边的假山缝里。那小太监嘴里还碎碎念着：陛下今早没去碧波池,高总管说要先查龙焰金鳞的死因,让御膳房先把莲子羹端去乾元殿……
鱼竟然死了我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紧,萧烨果然在乎,这时候查案,我要是被撞见在御花园晃荡,就是自投罗网。
等小太监走远,我贴着廊柱,一步一步往碧波池挪。池水泛着冷光,那尾锦鲤的尸体浮在水面,肚子翻白,额心的朱红像是褪色般暗淡,几个宫人围着池边,手里拿着网兜,却没人敢动手捞。我趁他们低头议论的功夫,绕到池边的柳树后,把手里的果子放在石头上,用石头碾碎,混着泥块往池里扔,多加点
证据,才能让他们更混乱,没人顾得上追究谁来过这里。
我刚把最后一块沾着果泥的石头扔进池里,就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高尽忠带着几个侍卫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罗盘似的东西,应该是查案用的。我拔腿就跑,鞋底子磨破了也顾不上,连滚带爬钻回狗洞,把断木和杂草归位,又扑回板床,用那床酸臭的薄被死死蒙住头。
外面的骚动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高尽忠的呵斥声、宫人的求饶声,又渐渐远去。
辰时三刻平静地过去了,并没有人来。直到日头偏西,才有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提着食盒进来……把东西往桌上一掼,语气不耐烦：吃吧,陛下说了,先留着你,等查完锦鲤案再处置。
我掀开被子,爬过去抓起硬馒头,啃得直噎,眼泪混着面渣往下掉,活下来了,又活过一天。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度过‘冷宫弃妃’剧情杀！评价：A
级（剑走偏锋,其心可诛！）】
【即将为您随机切换新身份,祝您明日好运！】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明天,可别再这么刺激了。
再睁眼,是被急促的敲门声砸醒的：快起来！当值了！耽误了陛下上早朝,仔细你的皮！
我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通铺上,身边几个少女穿着淡绿宫装,揉着眼睛,头发上还沾着睡乱的碎发。身体结实多了,手里还攥着块绣着
禾
字的青布帕子。
【叮咚！今日您的身份是：御前奉茶宫女小禾。生命剩余时间：两个时辰。】
【今日剧情任务：于巳时（约一小时后）因奉茶手抖,溅湿奏折,被杖毙。请宿主积极准备,享受您的炮灰之旅哦亲～】
我：……
手抖这死法也太敷衍了！就不能给个稍微体面点的死法吗比如
触怒龙颜被赐毒酒,好歹比
手抖被杖毙
听着有骨气。
管事宫女张姑姑把我拽起来,推着去洗漱。铜镜里的少女眉清目秀,就是脸色发白,原主小禾是三天前刚进宫的,因为紧张,夜里总做噩梦,没睡好。旁边一个叫春桃的宫女偷偷碰我胳膊,压低声音说：小禾,你听说了吗昨天碧波池的龙焰金鳞死了,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把高总管都骂了,今天谁都别往枪口上撞,奉茶的时候手千万别抖。
我心里一动,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真的吗那查到是谁干的了吗会不会是……
冷宫的人
春桃摇头,眼神里带着点八卦：没呢,高总管让人在池边找了半天,只找到些烂果子渣,说是叫什么醉鱼果。对了,冷宫那边好像也查了,说是有个弃妃那天出过冷宫,不过没抓到证据,陛下还把刑部尚书骂了一顿,说他们办事不力。
我后背一凉,还好昨天跑得快,没被那几个宫人看见。
跟着张姑姑往乾元殿走,殿内的檀香压得人喘不过气,金砖地面光可鉴人,映得人影子发虚。萧烨坐在龙椅上,穿着明黄常服,指尖捏着奏折的一角,偶尔在御案上敲一下。我站在殿角,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余光却忍不住瞟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也极其优越,确实是个美男子,可惜心太狠,连个手抖的宫女都不放过。
快到巳时,张姑姑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去给陛下续茶。我端着茶壶,手指抠得发白,心里默念：绝对不能抖,抖了就死定了。
刚走到御案前两步远,萧烨突然抬手去拿另一本奏折,他的胳膊擦着我的手肘过去,带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我下意识往后躲,手腕一歪,滚烫的茶水泼了几滴在明黄色的奏折封皮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死一般的寂静。
殿内连铜漏滴答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我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声音发颤：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皇上恕罪！
萧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得像冰：手抖什么朕还能吃了你
我脑子一片空白,昨天在冷宫的恐惧和今天的慌乱搅在一起,嘴比脑子快,脱口就说：奴婢、奴婢听说昨日碧波池中……
有灵物遭了天谴,心里害怕,所以才……
求皇上恕罪！
话出口的瞬间,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主动往皇帝的火上浇油吗
殿内空气瞬间冻住。高尽忠的脚步顿在原地,春桃和其他宫女的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萧烨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灵物天谴
他指尖敲着湿掉的奏折,每一下都像敲在我心上,朕看是有人其心可诛,敢在朕的御花园动手脚！
高尽忠。
奴才在。
高尽忠连忙躬身,声音都带着点颤。
传朕旨意,彻查昨日靠近碧波池的所有人！不管是宫人还是侍卫,一个都别漏！查到可疑之人,先关起来,朕要亲自审！
嗻！
萧烨的目光又落回我身上,那眼神像刀子,要把我从里到外剖开：拖下去。
我腿一软,等着
杖毙
两个字,却听见他接着说：杖责二十,撵去掖庭做苦役。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活下来了！我又活下来了！
被两个小太监架出去时,我竟还在为活命而傻乐。直到沉重的板子实实在在地落在身上,剧痛让我眼泪直流,我才彻底相信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火辣辣的疼痛。二十板子下来,我半边身子都麻了,连路都走不了,还是春桃偷偷托人把我扶到掖庭的牢房里。
掖庭的牢房又冷又潮,墙角还长着青苔。天黑时,一个姓王的老嬷嬷端着药膏进来,帮我涂伤口时,声音压得很低：姑娘,你运气好。昨天冷宫那个苏氏没被抓到,陛下心里窝着火,没心思跟你计较。不过你记住,在宫里活着,嘴要严,腿要快,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我点头,把这话牢牢记在心里。老嬷嬷走后,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盯着牢房的小窗户,等着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度过‘御前宫女’剧情杀！评价：B
级（反应机敏,死里逃生！）】
【即将为您随机切换新身份,祝您明日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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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笼罩下来时,我在心里祈祷：明天要是能当个不用见皇帝、不用干活的角色,就好了。
再次睁眼,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暖香,不是掖庭的霉味,也不是乾元殿的檀香,是一种很温润的沉水香。身下是滑腻的锦被,盖在身上轻得像云。我睁开眼,帐顶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屋里烧着银丝炭,暖得让人犯困。
【叮咚！今日您的身份是：超一品诰命老敬亲王正妃姜氏。生命剩余时间：24
时辰（自然老死）。】
【今日剧情任务：于辰时（约一小时后）入宫向太后请安,并接受陛下例行问慰。无生命危险,请宿主保持人设,享受您的尊荣之旅哦亲～】
我猛地坐起身,动作太猛,这具老身体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栽回床上。旁边的大丫鬟锦书连忙上前扶住我：老夫人,您慢点儿,仔细头晕。
超一品诰命！老王妃！自然老死！这简直是天堂开局！比冷宫弃妃和奉茶宫女强一百倍！
锦书帮我穿衣服时,一边整理着朝服上的珍珠扣,一边低声禀报：老夫人,今早户部的李大人派人来递了帖子,说想托您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他儿子前几天在外面赌钱,把人打伤了,被京兆尹抓了,想求陛下从轻发落。
我心里一沉,原主姜氏是皇帝的叔祖母,辈分高,家世显赫,可她一辈子都谨守本分,从不多管闲事,连王府里的下人犯错,都要按规矩处置,更别说替外人求情了。这李大人的请求,明显是要我破人设。我只能含糊应着：知道了,把帖子收起来,进宫看看陛下的意思再说。
穿好朝服,铜镜里的老妇人满脸皱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赤金镶红宝石的簪子,眼神里透着久经世事的威严。我深吸一口气,学着原主的样子,端起架子,坐进王府的马车入宫。
慈宁宫里,太后坐在上首的凤椅上,穿着绣着凤凰的绛色宫装,手里捏着串佛珠。萧烨陪在旁边的椅子上,穿着月白常服,外面套着件石青镶金边的马甲,少了些朝堂上的凛冽,多了几分温和。我按着宫里的礼仪,屈膝行礼,声音放得又慢又沉,尽量模仿老封君的腔调：老身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陛下。
太后果然客气,连忙让宫女扶我起来：老王妃快坐,别多礼。这几天降温,你身子骨怎么样没冻着吧
我笑着应答：劳太后娘娘挂心,有锦书她们伺候,暖和得很,没冻着。
萧烨只在我进来时微微点了点头,此刻正低头喝茶,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缘,偶尔抬眼扫我一下,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我心里发慌
——
他该不会认出我了吧
聊了会儿家常,太后突然看向萧烨,语气带着点关切：皇帝,昨天是不是动了气哀家听说你杖责了御前的宫女,还让高尽忠去查碧波池的事
萧烨放下茶盏,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母后放心,只是些小事,已经让人去查了,不碍事。
太后笑了笑,转头对我,眼神里带着点回忆的暖意：老王妃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他小时候啊,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淘气得很。有一回在御花园爬树,差点摔下来,还是你把他抱下来的呢……
母后。
萧烨突然打断太后的话,语气依旧平淡,可我分明看见他耳尖红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自在。
太后掩唇笑：好好好,不说了,给皇帝留面子。现在是天子了,不能再提小时候的糗事了。
我心里的作死因子又冒出来了,昨天差点被他杖毙,今天仗着辈分高,逗逗他怎么了反正系统说没生命危险！
我端着茶盏,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顺着太后的话头,看向萧烨,用一种回忆往昔、带着亲昵调侃的语气缓缓开口：太后娘娘说的是,陛下小时候确实可爱。老身还记得,先帝考校功课那回,陛下才七岁,紧张得手都在抖,背诵《治国策》时,把‘民为贵,社稷次之’背成了‘鱼为贵,社稷次之’,先帝和旁边的太傅们都笑了,陛下臊得小脸通红,躲在柱子后面,好几天不肯去上书房呢。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鸟叫声都消失了。
宫女们的肩膀开始微微发抖,死死低着头。
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佛珠都停了。
萧烨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茶水在盏里晃了晃,溅出几滴在他的手背上。他缓缓抬眸,墨色瞳孔精准地锁定我,里面没有愤怒,也没有笑意,却比任何狂风暴雨都令人窒息。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脸上还得维持着慈祥的笑容,完了,玩脱了！
良久,萧烨放下茶盏,用帕子擦了擦手背上的茶水,突然极轻地笑了一声：老王妃……
真是好记性。
那语气平平,我却听得头皮发麻,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后背。
【叮咚！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人设‘温和低调’！引发目标人物高度关注！未知风险大幅提升！】
我心里咯噔一下,系统都警告了,这是真的要出事！
接下来的请安时间,我坐如针毡。萧烨没再说话,却总在我喝茶时看过来,那眼神像钩子,勾得我心慌。
太后也察觉了气氛不对,没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老王妃年纪大了,该累了,锦书,扶你家老夫人去偏殿歇会儿,等下用了午膳再回去。
我连忙起身告退,走出慈宁宫的门,才发现手心全是汗,连朝服的袖子都湿了一块。宫轿刚抬到宫门附近,就看见皇后带着几个宫女走来。皇后穿着明黄凤袍,气质温婉,见到我却停下脚步,屈膝行礼：儿媳见过老王妃。
我连忙扶她起来：皇后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皇后起身时,目光不经意般扫过我的脸,声音压得极低：老王妃今日瞧着眼底略有倦色若是凤体违和,下次请安推迟些再来,太后娘娘定然也能体谅。
我心里一动,她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试探我毕竟我才调侃了她的丈夫,她没理由对我这么好。我只能笑着打哈哈：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容易累,不碍事。
回到王府,我瘫在沉香木雕花拔步床上,锦书进来禀报：老夫人,宫里来人了,是高总管身边的小太监,说陛下让您明日再进宫一趟,说有要事跟您商量。
我猛地坐起来,差点从床上摔下去,萧烨果然没放过我！这是要秋后算账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度过‘老王妃’日常剧情！评价：C
级（精准踩雷,险象环生！）身份体验结束！】
黑暗降临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千万别再和萧烨扯上关系了！
意识回笼时,鼻腔里先钻进一股极淡却极具存在感的龙涎香,不是老王妃宫里的沉水香,是萧烨身上独有的味道。我睁开眼,帐顶绣着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明黄色的丝绸晃得我眼晕。
我大脑宕机了三秒,然后猛地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皮肤是男人的肌理,不是老王妃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再往下看,明黄中衣裹着平坦的胸膛！
嗡
的一声,我浑身冰凉,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
【叮咚！今日您的身份是：皇帝萧烨。生命剩余时间：（无法预估）】
【今日剧情任务：扮演皇帝,维持朝纲运转,不被拆穿。失败惩罚：未知（大概率被视为妖孽,死无全尸）。请宿主积极准备,享受您的至尊之旅哦亲～】
系统的声音像丧钟,我刚要尖叫,身边的小宫女突然动了。她睁开眼,看清周遭环境以及我的脸时,瞳孔骤缩,随即爆发出滔天的怒意,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能捏碎我的骨头：你是谁！为何在朕的龙榻上！你对朕做了什么！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脑子里却突然清明,他是真皇帝！他穿到别人身体里去了！而且这张脸……是昨天在乾元殿提醒我手别抖的那个奉茶宫女,春桃！
放……
放开……
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我不是……
故意的……
有系统……
每天换身份……
今天……
不知道为什么……
穿成你了……
他（穿到春桃身上的真皇帝）眼神一厉,掐着我脖子的手略松了松,但并未完全放开：系统什么系统休要妖言惑众！朕看你是修习邪术的妖物！
说着就要喊人,我连忙抓住她（他）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别喊！你看看你现在在谁的身体里！一个宫女！要是被人看见你躺在龙床上,还穿着宫女的衣服,你觉得你还能活大臣们会信一个‘宫女’是皇帝吗
她（他）动作一顿,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淡绿宫装,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中的愤怒逐渐被一丝惊愕和恐慌取代。显然,她（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自证。她（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高尽忠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陛下,时辰到了,该上早朝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萧烨平时的语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沉稳些,高总管,朕知道了,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我心里一紧,看向真皇帝：我尽力替你遮掩身份,你也必须帮我应付早朝！否则咱们俩都得死！在这深宫里,一旦皇帝‘不见了’,我会被当作占据龙体的妖物,而你（指着春桃的身体）则是个身份可疑、‘冒充’皇帝的宫婢,到时候谁都逃不过火刑！
萧烨（春桃身体）面色铁青,一把将我拽到龙案前,迅速铺开几份关键奏折,指尖重重地点在纸面上：听好,朕只说一次。北狄犯边,云州告急——兵部必催调兵。你不必问该调何处兵,只需直接点明从河西、陇右两营调遣,他们自会办理……可记牢了
然后他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躲到了屏风后面。我唤宫女进来伺候穿龙袍。龙袍又重又繁琐,玉带勒得我喘不过气,对着镜子整理仪容时,我看着镜子里那张和萧烨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却慌得厉害
——
眼神里的慌乱藏不住,等下早朝,肯定会被大臣们看出破绽。
刚走出寝殿,高尽忠就迎上来,眼神里带着点担忧：陛下,今日气色似乎不太好,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我心里一慌,连忙移开视线,装作整理袖口的样子：不必,昨晚批阅奏折睡得晚,没睡好。走吧,去早朝。
乾元殿内,大臣们已经等候多时,黑压压的一片,跪在地上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坐上龙椅,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手心沁出的冷汗几乎要浸湿龙袍的袖口。当兵部尚书捧着奏折出列时,我的心跳骤然擂鼓。
陛下,边境急报,北狄骑兵越过雁门关,犯我云州边境,杀了咱们三个哨所的士兵,云州知府请求陛下下旨调兵增援！
调兵……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一片空白。但就在这瞬间,萧烨冷厉的叮嘱蓦地撞入脑海——北狄犯边……直接点河西、陇右两营,他们自会办理。
我稳住呼吸,逼自己直视下方,声音刻意压沉：北狄猖狂,边境告急不可怠慢。即刻从河西、陇右大营调兵驰援云州,命云州守军死守雁门关,不容有失。兵部速拟详细方略,午后再报。
兵部尚书明显一怔,像是意外于这不同以往的果断,但仍迅速垂首：臣,遵旨！
紧接着,户部尚书捧着账本上前,面色果然如萧烨所料般难看：陛下,江南水灾,朝廷拨银三百万两赈灾,然监察御史回报,灾银遭层层克扣,至灾民手中不足五十万两,民怨沸腾,恳请陛下圣裁！
我目光扫过他微颤的指尖,想起那句户部李尚书神色若慌,必牵连其中,厉声严斥,交三司会审。
一股底气自胸中升起,我当即拍案厉声道：贪墨赈灾款,形同弑杀饥民！此案交由三司彻查,凡有牵扯者,无论品阶,一律革职查办,抄家以抵亏空！另,从国库拨银五十万两,着高尽忠遴选举止可信之人,火速押送江南,亲手发放至灾民手中！
户部尚书脸色霎时惨白,跪地谢恩时声线颤抖不已：臣……遵旨！
早朝就在我这半凭记忆、半靠硬撑的应对中总算结束了。随着高尽忠一声退朝——,我几乎是强撑着帝王的威仪,在一片恭送陛下的山呼声中,脚步虚浮地率先离开了乾元殿。
回到寝宫,殿门在身后沉重合上,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我立刻瘫坐在最近的软榻上,感觉后背的龙袍已被冷汗浸透一层。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就见穿着一身碍眼宫女服饰的真皇帝萧烨从内殿屏风后转了出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呵,他冷笑一声,那双属于春桃却透着萧烨凌厉气势的凤眸里尽是挑剔,你这演技,实在是浮夸造作,僵硬无比,险些就要露馅了。若非朕……他顿了顿,动作僵硬且极其厌恶地扯了一下那宽大的宫女袖口,……岂容你在此如此丢人现眼。
我累得眼皮都懒得抬,没好气地回敬：有本事你方才自己出来上朝啊！顶着一张宫女脸往龙椅上一坐,那才叫真露馅呢！我要是真会当皇帝,还能被那破系统扔来当天换一个身份的炮灰他被我一噎,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才冷声道：眼下要处理李贵妃的事。她近来总跟皇后作对,还暗中联络母家,想干预朝政。正好,碧波池的案子便可栽赃给她……她娘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有渠道弄到醉鱼果。而且她之前跟皇后争过碧波池边的亭子,有动机害锦鲤,嫁祸皇后。
我眼睛一亮：栽赃怎么栽赃总不能直接说‘是李贵妃干的’吧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了个计划：你等下让人去坤宁宫,说皇后想请李贵妃去碧波池赏鱼,化解之前的矛盾。李贵妃肯定会去,她一直想跟皇后争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然后你让高尽忠带着人,‘恰巧’在李贵妃去碧波池的路上,找到她‘掉落’的香囊,里面装着醉鱼果的残渣。再找个李贵妃宫里的宫女,让她‘揭发’李贵妃早就想害锦鲤,嫁祸皇后。
我点头：好是好,可宫女怎么会愿意揭发主子
他冷笑：李贵妃苛待下人,宫里有不少宫女恨她。高尽忠手里有个宫女,她妹妹被李贵妃的弟弟害死了,一直想报仇。你让高尽忠去说,事成之后,放她出宫,再给她一笔钱,她肯定愿意。
我在心中暗叹,这皇帝虽然心狠,但确实颇有手段。
当天上午,我就按他说的,让人去坤宁宫传口谕。皇后接到口谕时,还愣了愣,随即就明白了,这是皇帝要收拾李贵妃,拿她当幌子。她很识趣,立刻派人去长春宫,请李贵妃去碧波池。
李贵妃果然来了,穿着一身粉色宫装,头上插着满头的珠翠,走路都带着风。她刚走到碧波池边的亭子,高尽忠就带着人来了,手里拿着个绣着海棠花的香囊：贵妃娘娘,奴才在您来的路上捡到这个,里面好像有东西,还请娘娘过目。
李贵妃拿起香囊,脸色瞬间变了,这确实是她的香囊,可她根本没装过什么醉鱼果！这不是我的！你们陷害我！
高尽忠躬身：娘娘息怒,奴才只是捡到,不敢陷害娘娘。只是这香囊里的东西,跟害死锦鲤的醉鱼果很像,还请娘娘跟奴才去一趟乾元殿,跟陛下说清楚。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淡绿宫装的宫女跑过来,跪在地上哭：陛下饶命！贵妃娘娘饶命！是贵妃娘娘让奴婢去买醉鱼果的,说要毒死碧波池的锦鲤,嫁祸给皇后娘娘！奴婢不敢不从,可奴婢知道错了！求陛下饶命！
李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宫女：你胡说！我根本没让你做过这种事！你这个小贱人,是谁派你来害我的
那宫女只是哭,不说话。
高尽忠上前一步：贵妃娘娘,人证物证俱在,还请您跟奴才走一趟吧。
李贵妃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瘫在地上,眼泪直流：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您快救救臣妾啊！
我坐在乾元殿里,听着高尽忠的禀报,心里松了口气
——
栽赃成功了。真皇帝（春桃）站在旁边,冷哼一声：这李贵妃,早就该收拾了。她娘家在江南贪了不少赈灾粮款,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娘家也查了。
我点头：好,传朕旨意,将李贵妃打入冷宫,彻查她娘家的贪腐案！
处理完李贵妃的事,我才想起换身体的事：咱们什么时候换回来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我可不想天天装皇帝,迟早要露馅。
真皇帝皱着眉：朕记得先帝的起居注里写过,宫里有一面‘归魂镜’,能让人魂魄归位,只是不知道在哪。朕知道有个老太监叫刘忠,以前伺候过先帝,可能知道镜子的下落。不过刘忠现在在御花园的角房里当差,而且……
他好像被人监视了。
被人监视
我愣了愣,谁监视他
应该是户部尚书的人,
真皇帝眼神冷了下来,刘忠当年跟着先帝,查过不少贪腐案,户部尚书怕他说出什么,就派人盯着他。你要想见刘忠,得先把监视他的人解决掉。
当天晚上,我以
巡查御花园安全
为由,派禁军去了角房附近。果然,在角房后面的柳树下,抓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穿着太监的衣服,却带着刀。一审问才知道,他们是户部尚书派来的,要是刘忠跟人说贪腐的事,就杀了刘忠。
解决了监视的人,我终于见到了刘忠。他已经很老了,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见到我（现在是皇帝的样子）,连忙跪下行礼：老奴参见陛下。
我让他起来,开门见山：刘公公,朕问你,先帝的归魂镜在哪
刘忠闻言愣了愣,随即深深叹了口气：陛下圣明,果然知道归魂镜。那镜子的确在冷宫。当年先帝唯恐此镜落入奸佞之徒手中,便将其秘密藏于冷宫一处宫苑的瓦罐之下,并言道‘非身处绝境之人,不可得见亦不可动用此镜’。
我心里一喜
——
冷宫！我第一天穿成苏氏时,住的那间屋子,墙角就有个瓦罐！
那镜子怎么用
我连忙问。
很简单,
刘忠说,只要两个魂魄互换的人,拿着镜子,同时念‘归魂’二字,就能换回来。只是这镜子有灵性,用一次就会碎,再也不能用了。
我和真皇帝（春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激动。
当天深夜,我们乔装成太监,溜进了冷宫。苏氏住的那间屋子还是老样子,破床烂桌,墙角的瓦罐还在。我搬开瓦罐,下面果然有一面破旧的铜镜,镜面有些模糊,边缘刻着奇怪的花纹,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我拿起镜子,递给真皇帝：准备好了吗换回来之后,你可别再找我麻烦了！
他冷哼一声：只要你别再耍花样,朕可以饶你一次。
我们依言面对面站定,各执镜子一端,同时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归魂！
镜子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强光,我眼前一黑,感觉像是被人推了一把,身体轻飘飘的,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待我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冷宫那硬邦邦的板床上,身上穿的也还是苏氏那身破烂的衣服,周身酸痛不已。
旁边传来萧烨的声音,带着点刚恢复的虚弱：醒了
我转头,看见他穿着龙袍,坐在旁边的破椅子上,脸色还有点苍白,却已经是他原本的样子了。
镜子碎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碎片。我们换回来了！
高尽忠带着禁军走进来,躬身行礼：陛下,您没事吧
萧烨看了我一眼,沉默了片刻,对高尽忠说：苏氏冲撞圣驾,本应处死,但念在她并无大错,只是被人利用,贬为庶人,逐出皇宫。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放过我了！他没把我当妖物,也没杀我！
走出皇宫大门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
身份循环
隐藏任务！解锁新功能：可自主选择次日身份（限炮灰角色）。】
【明日身份可选：
卫凛将军的副将林骁（背景：卫凛将军驻守云州,近期发现北狄与朝中官员有勾结,林骁是卫凛的心腹,却被人怀疑是细作）
皇后宫里的掌事嬷嬷张嬷嬷（背景：张嬷嬷跟着皇后二十年,知道皇后的秘密,近期皇后与李贵妃娘家的贪腐案有牵连,张嬷嬷被人威胁）
敌国北狄的细作阿雅（背景：阿雅潜入京城,任务是刺杀卫凛将军,却发现北狄首领想吞并中原,她内心动摇）】
我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三个身份,心里既期待又害怕。身后的皇宫逐渐远去。我能感觉到,那高耸的城楼阴影里,萧烨定然正站在那里,目送着我远去的背影。他手中,想必正捏着那块我第一天穿成苏氏时,不慎掉落在碧波池边的青布帕子。
苏氏……
他低声念着我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咱们还会再见的。
我走出京城城门,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深吸一口气。不管明天选哪个身份,我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想着
熬过剧情杀
了。卫凛将军的副将、皇后的嬷嬷、北狄的细作……
每个身份背后都有秘密,都有危险,可也有机会。
或许,这一次,我能不再当炮灰。
或许,我能查清那些藏在皇宫和边境的秘密。
或许,我还能再见到那个顶着龙袍、心狠却又有点可爱的皇帝。
风吹过我的头发,带着点自由的味道。我握紧拳头,对着空气轻声说：明天,我选林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