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楚允晞的喉咙终于发出了声音。
“你打算怎么反驳我？是指责我不懂通学间的关心友爱，还是大胆地告诉别人我是一个坏蛋？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
陆泽谦从容不迫地说。
楚允晞突然觉得愤怒又委屈。
“你为什么要骂我？我没有招惹过你。”
楚允晞红着眼睛问。
“一定要有一个理由吗？我只是看见你的时侯，觉得你很不顺眼而已。”
陆泽谦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微微抬起头看着远方。糟糕的太阳光落在他的眉眼上，那张脸依旧好看。
“不顺眼就不顺眼吧。既然你讨厌我，可以选择无视我，为什么要专门来羞辱我？”
楚允晞用手背擦着不停掉落的眼泪。
“呃，你能不能用纸巾擦脸？”
陆泽谦修长的眉毛拧了拧，他转眼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面巾纸。
陆泽谦稍微弯下腰，用纸巾擦着楚允晞的脸。楚允晞下意识后退一步，但陆泽谦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温若柠来找过你，对吗？她有没有问你，在操场的时侯我和你说了什么？”
陆泽谦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明知故问。
擦眼泪的纸巾被他捏着，他想随手扔掉，却还是为了形象而强忍着。
“你直接去问她不就行了？”
陆泽谦彻底暴露楚原本的那一面，为了自保，楚允晞鼓足勇气反抗着这位大人物。
“不，我就要你亲口告诉我，她有没有质问过你。而你，有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陆泽谦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清亮通透。然而就在这样出众的外表之下，隐藏着让人恐惧的内心。
陆泽谦似乎一点也不怕，他的真面目会被楚允晞揭露到众人眼前。
他很有底气，这底气来源于丰厚的家底。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
楚允晞摇着头。
“你在说谎。”
陆泽谦眼眸微眯。
温若柠来拷问过他，有没有和楚允晞亲昵地说过“再见”。
再见？他怎么会对丑八怪说这样温柔的话？
于是，被拷问的陆泽谦否认了。
但无论温若柠怎么软磨硬泡，他都不肯说出真相。他想让温若柠自已去问楚允晞，最好去找找她的麻烦。
“陆泽谦，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我也想你对我说说悄悄话！”
温若柠气鼓鼓地埋怨道。
陆泽谦笑了笑，像是在纵容她的无理取闹。
回过神，陆泽谦看着楚允晞，希望她能知错就改。
“我没有说谎。”
谎言被戳穿，楚允晞的神态显得很不自然。
“其实，我知道你和她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我对你的评价是蠢货？”
再次提到这两个字，楚允晞的眼睫毛眨了眨。她不懂陆泽谦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就像她让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你……你有病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楚允晞不会骂人。她紧紧盯着陆泽谦，仿佛在看一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哈哈，你骂人的词汇这么匮乏吗？不如我来教教你——楚允晞，你丑得让人心惊胆颤。”
其实陆泽谦刻意夸大了形容词，楚允晞是不好看，但也没有这么丑。
楚允晞遗传了父亲的深色皮肤，再加上不懂得防晒，这才让她的脸看起来黝黑粗糙。
她的脸上有褐色的雀斑，但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不过在长久的自卑之下，她的这双眼睛也渐渐没有了亮光。
“你最好看，你全家都好看！”
楚允晞尖叫一声，奋力推开陆泽谦。她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被推倒在地，她只顾着埋头冲出去。
楚允晞哭着回到了教室里，一路上有不少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
楚允晞回到座位上，开始埋头大哭。正在和后桌聊天的宋晚棠停了下来，迟疑地问出口。
意料之内的是，楚允晞并没有回答她。她在忙着哭泣，眼泪止也止不住。
“哦，你又想搭讪陆泽谦，被陆泽谦拒绝了？”
乔恩兮走过来，面带微笑。刚刚的那一幕她可都看见了，陆泽谦被楚允晞推了一把，激起了不少人的通情心。
听到乔恩兮的声音，楚允晞慌乱地擦干净自已的脸。
“跟你无关。”
楚允晞的情绪系统崩坏，这让她敢直面乔恩兮，还敢用强硬的语气回答她。
“哎。我看陆泽谦被你纠缠得也挺烦的，你什么时侯才能少给他添点乱？”
乔恩兮这番话，让很多不知道内情的人，纷纷来指责楚允晞。
“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让啊？陆泽谦都说了他很困扰了，你还要缠着他？”
有人来到楚允晞的桌前，用力拍了一下她的桌面。
楚允晞吓了一跳。
“陆泽谦这次来找你，是不是就想和你说清楚，他不喜欢你？”
有人八卦地问。
楚允晞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些人，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憎恨。
“你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一个暴脾气的男生走到楚允晞的面前，二话不说就要抬手揍她。
“喂，你们要打架出去打，不要在教室里打。”
宋晚棠皱着眉，把自已的笔记本从楚允晞课桌里拿回来。她担心有人起了冲突，连带着自已也遭殃。
乔恩兮按住暴脾气男生的肩膀，把人推到一边。
“楚允晞，你就实话实说，你到底喜不喜欢陆泽谦。”
乔恩兮的话看似公正，实则她本人根本没有给楚允晞辩解的机会。
她的话带有引导性，明明楚允晞对陆泽谦的感情，跟“喜欢”两个字根本沾不上边，可她却非要误导众人。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哪来的喜不喜欢？”
楚允晞的眼睛肿肿的。
“你还想和陆泽谦有关系？他是谁，你配得上吗？”
有人用力推搡了一把楚允晞的头，楚允晞的头歪向一边，狼狈至极。
“我说了没有！”
楚允晞大叫着。
“你还发起脾气来了？不是我说，这丑人就是多作怪。”
有人在背后阴阳怪气。
“哈哈哈哈哈！”
一阵阵刺耳的哄笑声传来，楚允晞再也忍受不了，掏出课桌里的书本，朝着眼前的所有人，无差别地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