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差评,与来自地狱的订单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指着我的鼻子。
他脚下,是我刚送到的外卖餐盒,里面的汤汁洒了一地。
一个半小时！菜都凉透了！这东西喂狗,狗都嫌馊了！
我张了张嘴。
说什么想解释晚高峰堵车是不是你们这些送外卖的,借口都一模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我面前点了几下。
差评！投诉！必须给老子差评！
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餐盒,走到楼下的垃圾桶旁,把它扔了进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拿出来,是站长的电话。
喂,站长。
江辰！你又被投诉了！这个月的第几单了客户说你态度恶劣,还把餐食扔他家门口！
我没有,是他自己……
行了！我不想听！你这个月的工资、奖金、补贴,全都扣光！你明天不用来了！
电话被挂断了。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跨上旁边那辆破旧的电瓶车,拧动车把。
电瓶车发出咔咔两声,没动。
我低头看了一眼电量表,指针指在零的位置。
我从车上下来,推着它,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出租屋,我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充电,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条短信。
【尊敬的江辰先生,您的房租已逾期三天,请尽快缴纳,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我划掉短信,点开银行APP。
余额：13.5元。
我关掉屏幕,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深夜,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我拿过手机。
屏幕上多了一个黑金色的APP,图标是一个古朴的令字。
我长按图标,点击卸载。
一个弹窗出现：【三界外卖为系统核心应用,无法卸载。】
我试了两次,都是同样的提示。
我点开了那个APP。
启动界面是一片旋转的星云,然后跳转到主页。
界面很简洁,只有抢单大厅、我的和规则说明三个按钮。
我点开抢单大厅。
里面空空如也。
我退出来,准备把手机关机。
就在这时,手机发出叮咚一声。
抢单大厅里刷新出一条订单。
【订单类型】：特殊祭品单
【客户昵称】：老鬼
【配送物品】：往生钱三捆,引魂香一扎,锡箔元宝五十锭
【取货地点】：福寿街丧葬用品店（后门自取）
【送达地点】：南郊火葬场,三号焚化炉
【悬赏金额】：20,000.00
【备注】：需在子时（23:00-1:00）内送达,过时无效。
我看着那个20,000.00的数字。
我再看了一眼送达地点。
火葬场。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了头。
手机又叮咚一声。
我没理。
叮咚。
叮咚。
叮咚。
我猛地坐起来,抓过手机。
还是那条订单,在屏幕上闪烁着金光。
屏幕下方,有两个按钮,接单和忽略。
我的手指悬在忽略上。
手机屏幕上,银行APP的图标闪了一下,余额13.5的数字格外清晰。
我的手指,慢慢移到了接单按钮上。
我按了下去。
【叮！骑士江辰,您已成功接单！请尽快前往取货！】
***
第2章
灵魂烧烤,五星好评！
我推着没电的电瓶车,跑了三公里,才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共享充电桩。
扫码,付费,插上充电线。
屏幕上显示：【充电中,预计充满需4小时。】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22:10。
来不及了。
我拔掉充电线,骑上电瓶车,用脚蹬着地,一点一点往前滑。
福寿街在老城区,路灯昏暗。
我找到了那家丧葬用品店,店门紧闭。
我绕到后巷,后门虚掩着,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
我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
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靠在墙角。
我走过去,打开袋子。
往生钱,引魂香,锡箔元宝。
和订单上写的一样。
我把袋子扎好,挂在电瓶车的前面,继续蹬着车往南郊赶。
去火葬场的路越来越偏,最后只剩下土路。
电瓶车轮子陷在泥里,我只能下来推。
终于,我看到了火葬场那根高耸的烟囱。
大门用铁链锁着。
我把车停在外面,提着袋子,从旁边塌了一半的围墙翻了进去。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路,找到了写着3的那个厂房。
大门敞开着。
我走进去,里面并排着几台巨大的焚化炉,炉门紧闭。
我找到了三号炉。
炉门前摆着一个石制的香炉。
我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往生钱放进炉门下的投料口。锡箔元宝也放进去。
然后我把那一扎引魂香插在香炉里,用打火机点燃。
青色的烟笔直地升起,然后拐了个弯,飘向三号炉的烟囱。
我做完这一切,站在原地,等着。
什么也没发生。
我拿出手机,点开订单详情,上面有一个联系客户的按钮。
我按了一下。
手机里没有传出拨号音。
谁啊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身体一僵,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东西……送到了吗
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是从头顶。
我抬头。
一个人影,正趴在焚化炉的顶上,倒着头看我。
他全身都是灰黑色,像从烟囱里爬出来的。
客户……老鬼我问。
是我。他从炉子顶上飘了下来,双脚离地三寸。
你……验下货
他飘到焚化-炉前,对着投料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推进去的那些纸钱元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
他又飘到香炉前,对着那扎引魂香猛地一吸。
香瞬间烧到了尽头,烟气全被他吸了进去。
他打了个嗝。
嗯,不错,火候刚刚好,是那味儿。
他转过身,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我。
小伙子,第一次干这个吧
我点了点头。
不错,有前途。给你个五星好评。
他说完,我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叮！您收到一则五星好评！客户留言：小伙子很精神,送的灵魂烧烤很够味！下次还点你！】
紧接着又是一声。
【叮！您的账户入账
20,000.00。】
我立刻点开银行APP。
余额：20013.5元。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老鬼又开口了。
看你根骨不错,第一次送单,再送你个小礼物。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三界外卖APP自动打开。
一个古朴的书籍图标出现在我面前。
【恭喜您获得客户的特殊打赏：新手功法《炼气诀》x1】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图标就化作一道金光,从手机里射出,钻进了我的额头。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
我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再睁开眼时,老鬼已经不见了。
只有手机屏幕上留下一行小字。
【恭喜骑士江辰,您已成功踏入修行之路,当前境界：炼气一层。】
***
第3章
我的客户是狐狸精
我回到了出租屋。
我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
按照《炼气诀》里描述的方法,我开始尝试呼吸。
一呼,一吸。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我能感觉到一丝丝微弱的气流,正顺着我的呼吸进入身体。
当第一缕气流沉入丹田时,我睁开了眼。
我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我握紧拳头。
手机APP里,我的页面,个人信息已经更新。
【姓名】：江辰
【境界】：炼气一层
【功法】：《炼气诀》
【法宝】：无
【好评率】：100%
【等级】：青铜骑士
我点开抢单大厅,开始主动刷新。
一连几天,我接了十几单。
给山神送去了最新款的茅台。
给河伯送去了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给一个刚死去不久的富豪烧了一整套纸糊的跑车别墅。
我的境界提升到了炼气三层,银行卡里的余额也涨到了六位数。
这天,我正在修炼,手机又响了。
【叮！您有一条专属订单,请及时处理！】
我睁开眼,拿起手机。
【客户昵称】：苏媚姬
【配送物品】：阳气童子鸡一份（特级）
【取货地点】：百味楼（天地玄黄号包间）
【送达地点】：苏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悬赏金额】：30,000.00
【备注】：需在一小时内送达,保持食物阳气活性。
苏氏集团
那不是我们市最豪华的写字楼吗
我立刻起身,骑上我新买的高性能电瓶车,冲向百味楼。
报了包间号,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着我走到一扇厚重的木门前。
您的外卖在里面。
我推开门,包间里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食盒。
我伸手去提,食盒很烫。
我用《炼气诀》催动体内的气,包裹住手掌,才把食盒提了起来。
一路疾驰,我来到了苏氏集团楼下。
我提着食盒走进大堂,前台拦住了我。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送外卖的,送到顶楼总裁办公室。
前台的表情变了变。
总裁办公室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我拿出手机,点开订单里的联系客户。
电话接通了。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清脆。
苏总您好,您的外卖到了,我在楼下,前台不让我上去。
你把电话给她。
我把手机递给前台。
前台接过电话：喂,您好……是,是……好的苏总,我明白了。
她把手机还给我,脸上带着歉意。
不好意思先生,您请,总裁专用电梯在那边。
我走进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是一条安静的走廊。
我走到尽头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我推门进去。
一个女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职业套裙,长发披肩。
苏总,您的外卖。
她转过椅子。
我看到了她的脸。
我愣住了。
她站起身,朝我走来。
东西给我吧。
我把食盒递过去。
在她伸手接过的瞬间,我看到她身后的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好像是……尾巴
不止一条。
我眨了眨眼,再看过去,影子很正常。
她打开食盒,一股金色的热气冒了出来。
她凑近,深深吸了一口。
我看到她脸上泛起一丝满足的红晕。
味道很好。她抬头看我,你就是江辰
是。
以后我的单,都由你来送。
她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
【叮！客户【苏媚姬】已将您设置为专属骑手！】
【叮！您收到一则五星好评！客户留言：服务态度好,配送速度快,鸡很新鲜。】
【叮！您的账户入账
30,000.00。】
我收起手机,准备离开。
等等。她叫住我。
她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我。
这是我的私人名片,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打给我。
我接过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苏媚姬,和一个电话号码。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第4章
黑道骑士,魏驼
有了苏媚姬这个大客户,我的订单质量直线上升。
她每天都要点一单阳气童子鸡,偶尔还会点一些百年参王汤、千年雪莲羹之类的东西。
我的修为很快就突破到了炼气五层。
这一天,抢单大厅里突然刷新出一个紫色边框的订单。
【订单类型】：紧急护送单
【客户昵称】：东海龙宫三太子
【护送物品】：避水珠
【任务要求】：从城东码头,将避水珠安全护送到城西的江龙王庙。
【悬赏金额】：100,000.00
【惩罚】：失败将扣除所有积分,并禁足三天。
【备注】：有多方势力觊觎此物,请骑士量力而行。
我心跳加速,立刻按下了抢单按钮。
屏幕上弹出一个提示。
【订单已被骑士【魏驼】抢走。】
我还没来得及惋惜,一个私聊窗口就弹了出来。
是那个叫魏驼的骑士。
【魏驼】：小子,新来的懂不懂规矩紫色的单也是你能碰的
我愣了一下,打字回复。
【江辰】：手快有,手慢无。
【魏驼】：行,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
对话框关闭了。
我没太在意,关掉APP,准备出门买点东西。
刚走出出租楼的巷子口,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一个急刹,横在了我面前。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七八个手持钢管的壮汉跳了下来。
一个驼背的男人从副驾驶上下来,他手里掂着一根甩棍,走到我面前。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
你就是江辰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在APP里跟我横,现实里你算个什么东西他用甩棍指着我的脸。
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给我打！打断他的腿！
那群壮汉朝我围了过来。
我催动体内的气,正准备动手。
吱——！
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
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以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停在了巷口,堵住了所有人的退路。
车门打开,苏媚姬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穿着高跟鞋,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魏驼眯起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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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臭娘们,英雄救美给老子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收拾！
苏媚姬停下脚步,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我说：
上车。
我让你走了吗魏驼怒吼一声,举起甩棍就朝苏媚姬的头上砸去。
苏媚姬没有动。
就在甩棍即将落下的瞬间,她轻轻抬了一下眼皮。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身上爆发出来。
砰！
魏驼和他带来的那群人,像是被一辆卡车撞到,全都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后面的墙上,然后摔在地上。
面包车的玻璃哗啦一声全部碎裂。
魏驼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喷出一口血。
他们惊恐地看着苏媚姬,连滚带爬地上了面包车,狼狈地逃走了。
巷子里只剩下我和苏媚姬。
她走到我面前,重复了一遍。
上车。
我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法拉利引擎轰鸣,瞬间消失在巷口。
***
第5章
李家的恶意
我坐在苏媚姬的车里,一言不发。
她也没有说话,专心开车。
车子最后停在了苏氏集团的地下车库。
她熄了火,转头看我。
魏驼是黑水帮的人,在城西一带很有势力,也是‘三界外卖’的老骑士。
他在现实里势力不小,在APP里等级也比你高。你斗不过他。
我握紧了拳头。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有我们这样的妖,有魏驼那样的黑道,还有传承上百年的修仙世家。
她顿了顿,又说：以后小心点。
她说完,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我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
从那天起,我修炼得更加刻苦。
除了苏媚姬的专属订单,我一有空就在抢单大厅里刷单。
我的骑士等级,也从青铜升到了白银。
这天,我照例给苏媚姬送阳气童子鸡。
从苏氏集团大楼里出来,正准备骑上我的电瓶车,一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上戴着一块金灿灿的手表。
你,就是那个给苏总送外卖的江辰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
他指了指我的电瓶车,又指了指身后的大楼。
就凭这个破铜烂铁,也配给苏总送东西
我警告你,离苏媚姬远一点。
我皱了皱眉。
你谁啊
他笑了一声。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
是三界外卖的界面。
他的ID叫威廉一世,骑士等级是黄金骑士。
看到了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靠了过来,在我耳边说。
苏媚姬,是我的。你这种生活在泥潭里的下等人,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这个圈子,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他说完,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远处,一辆劳斯莱斯打开车门,他坐了进去。
我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街角。
我拿出手机,给老鬼发了条信息。
【江辰】：你知道一个叫威廉一世的骑士吗黄金等级。
过了几分钟,老鬼回复了。
【老鬼】：李威廉李家的小崽子。他们家是城里有名的修仙世家,专做丹药法器生意,跟平台合作很久了。这小子仗着家里有钱,砸了不少资源,才升到黄金。怎么,你惹到他了
【江辰】：他惹到我了。
【老鬼】：那你小心点。这些世家子弟,最爱面子,心眼比针尖还小。他肯定会找你麻烦。
***
第6章
被窃取的订单与超级差评
李威廉的报复,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也更阴险。
那天晚上,抢单大厅里突然出现一个血红色的订单。
【订单类型】：魔道贡品
【客户昵称】：血屠老魔
【配送物品】：千年怨婴心（活体）
【取货地点】：城北废弃医院育婴房
【送达地点】：黑风崖万魔窟
【悬赏金额】：500,000.00
【警告】：此订单极度危险！物品具有强烈怨气,极易反噬！客户性情残暴,稍有不慎即有杀身之祸！
尽管警告触目惊心,但那五十万的悬赏,还是让我立刻按下了接单按钮。
【叮！您已成功接单……】
话音未落,提示就变了。
【系统提示：订单已被骑士【饿狼】使用优先截取卡截取。】
我愣住了。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弹出。
【系统提示：骑士【饿狼】已将订单转让给骑士【毒蝎】。】
【系统提示：骑士【毒蝎】已将订单转让给骑士【黑寡妇】。】
订单像皮球一样,在一群陌生的骑士手中飞速传递。
我立刻明白了。
这是李威廉搞的鬼。
他买通了这些骑士,用道具恶意抢走我的订单。
我点开骑士排行榜,找到了李威廉的ID威廉一世。
我给他发了一条私信。
【江辰】：你想干什么
他很快回复了。
【威廉一世】：干什么让你滚出这个圈子。一个穷鬼,也敢跟我抢女人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玩死你。
我正要回复,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一条血红色的系统通告,在APP内全频道广播。
【紧急通告！骑士【饿狼】在派送【血屠老魔】的订单任务中失败！贡品【千年怨婴心】因转手次数过多,怨气泄露,已自行消散！客户【血屠老-魔】震怒！后果自负！】
我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下一秒,一条只针对我的私人仲裁消息弹了出来。
【平台仲裁通知】：
【经系统后台追溯,骑士【江辰】为订单【No.7474】的第一接单人。】
【因骑士【江辰】与多名骑士恶意竞争,导致订单被多次截取、转让,最终派送失败,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并引起客户的极度愤怒。】
【平台判定：主要责任由第一接单人【江辰】承担。】
我还没看完,整个手机屏幕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哭嚎人脸组成的骷髅头图标,占据了整个屏幕。
【超级差评！！！】
【您收到了来自客户【血屠老魔】的超级差评！】
【血屠老魔留言：杂碎！！！你毁了本座的大事！本座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手一松,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
第7章
跗骨魔咒,三天之期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上,那个恐怖的骷髅头图标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黑色的,不断往下流淌的文字。
【差评惩罚启动中……】
【惩罚类型：客户专属诅咒——跗骨魔咒。】
【诅咒效果：修为尽废,魔气缠身,生命力将持续流失。】
我感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恶臭的气息,从手机里钻了出来,顺着我的手臂,钻进了我的身体。
我立刻盘膝坐下,试图运转《炼气诀》抵抗。
但是,丹田里的那股暖流,消失了。
我感觉不到任何气的存在。
那股黑色的魔气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经脉刺痛。
我掀开自己的衣袖。
手臂的皮肤下,一条条黑色的纹路正在蔓延,像活过来的毒蛇。
我点开APP里的我的页面。
个人状态已经完全变了。
【姓名】：江辰
【境界】：无（修为被封印）
【状态】：身中【跗骨魔咒】（修为停滞,魔气侵蚀,生命倒计时）
【好评率】：99%
【等级】：白银骑士（警告：若无法解除诅-咒,等级将被清零）
在状态栏的下方,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倒计时。
`71:59:59`
`71:59:58`
`71:59:57`
倒计时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解除方案】：在倒计时结束前,获得一次拥有【神圣属性】的五星好评。
神圣属性
我去哪里找这种订单
我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点开抢单大厅。
屏幕上,一条条订单划过。
【订单：为地狱三头犬配送一根巨人腿骨磨牙棒。】
【订单：为千年僵尸王更换一个全新的过夜痰盂。】
【订单：向深渊魅魔献上一百个年轻男性的灵魂。】
全都是妖魔鬼怪的单子,充满了邪恶与污秽的气息。
没有一个和神圣沾边。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我不能就这么等死。
我点开好友列表,找到了老鬼的头像。
我的手指因为寒冷而有些颤抖,艰难地打出几个字。
【江辰】：我中诅咒了,需要一个神圣属性的好评。你知道哪里有吗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叮地一声。
是老鬼的回复。
只有一句话。
【老鬼】：城西,废弃教堂,找那个喝酒的老头。
第8章
教堂下的圣骑士
我挂断了老鬼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跗骨魔咒】的倒计时显示为【71:58:32】。
我手腕上,那道黑色的纹路又向上蔓延了一寸。
我走出出租屋,跨上我的电瓶车。
拧动车把,车子发出一声哀鸣,没有动。
我又拧了一次。
车轮慢悠悠地转动起来。
我骑着车,穿过小巷,驶向城市地图上标注的废弃教堂。
风吹在脸上,带着一股阴冷。
我打了个哆嗦。
电瓶车在半路彻底熄火了。
我下车,推着车往前走。
一个小时后,一栋破败的哥特式建筑出现在街角。
我把车停在路边,走向教堂。
大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
我绕到教堂侧面,找到一扇破损的彩绘玻璃窗。
我用手肘砸开剩下的玻璃,翻了进去。
教堂内部,一排排长椅东倒西歪,蒙着厚厚的灰尘。
月光从穹顶的破洞里照下来,形成一道道光柱。
阴影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我立刻蹲下,躲在一截断裂的石柱后面。
一个浑身漆黑、长着红色眼睛的东西从阴影中蹿出,它在空地上嗅了嗅,然后冲向另一边的黑暗。
我屏住呼吸。
等待了五分钟。
我站起身,继续向教堂深处走去。
我在圣坛前停下脚步。
圣坛下方的地砖,有一块的颜色比其他的要深。
我蹲下,用力去撬那块地砖。
纹丝不动。
我用尽全身力气,地砖终于松动了。
我将它掀开,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条木梯延伸下去。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铁锈味的气体从洞口涌出。
我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下面是一间地窖。
一根蜡烛在角落的木箱上燃烧着。
一个穿着破烂麻衣的老人,正坐在一个木箱上,用一块布擦拭着一把断掉的剑柄。
他的胡子和头发都是白色的。
他没有抬头看我。
我走到他面前。
前辈
他继续擦着剑柄。
我是‘三界外卖’的骑手,江辰。
他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滚。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低下头,继续擦拭他的剑柄。
我中了跗骨魔咒,需要一个神圣属性的五星好评。
与我何干
我可以支付报酬。
他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能给我什么
我打开手机APP,点开兑换商城。
【九转金丹】【百年朱果】或者……【天使之羽】
他挥了挥手。
滚出去。
我收起手机,站在原地。
地窖里只剩下他擦拭剑柄的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又刺痛了一下。
***
第9章
一瓶二锅头换来的新生
老人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将断掉的剑柄放到一旁。
小子,你很烦。
前辈,求您了。
他站起身,在地窖里踱步。
他走到一堆废弃的盔甲旁,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
我曾是圣堂的一员,我守护这座城市,对抗黑暗。但人们忘了我们,神也忘了我们。
他转过身看着我。
我什么都不要。那些丹药,那些天材地宝,对我来说都是垃圾。
他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很久没有尝过人间的味道了。
他看向我。
我只想再喝一口人间的烈酒。最烈的那种。
我愣住了。
我摸了摸口袋。空的。
我的工资被扣光了,送外卖赚的钱也都在李威廉的算计下赔了进去。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前辈,您等等！
我转身爬上梯子,跑出地窖,翻出教堂。
我冲到我的电瓶车旁,打开后座的储物箱。
里面乱七八糟地塞着雨衣、抹布,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瓶身上贴着红色的标签。
二锅头。
上次陪一个失恋的客户喝酒,还剩下半瓶。
我抓起酒瓶,冲回教堂,爬下地窖。
我把酒瓶递到老人面前。
他盯着酒瓶,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他再次伸出手,一把将酒瓶夺了过去。
他拧开瓶盖。
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
他仰起头,将酒灌进嘴里。
咕咚,咕咚。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一滴浑浊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滚过满是褶皱的脸颊,滴进白色的胡须里。
他喝光了最后一滴酒。
他将空瓶子狠狠砸在墙上。
啪！
玻璃碎了一地。
哈哈哈哈……这才是……这才是他妈的人间！
他狂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极其老旧、外壳都已磨损的翻盖手机。
他在键盘上按着什么。
我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
我立刻低头查看。
【叮！您收到来自最后的圣堂武士的超五星好评！】
【好评内容：这才是他妈的人间！】
【检测到神圣祝福能量,跗骨魔咒正在解除……】
【解除成功！】
【您获得了圣骑士的祝福：神圣亲和（初级）,体质强化（微弱）】
一道温暖的金色光芒从我体内爆发出来。
我手腕上狰狞的黑色纹路,在金光中寸寸消解,最终化为虚无。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感,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
老人停止了笑声,他指着我。
小子,你身上有光了。
他打了个酒嗝。
现在,滚。
我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转过身,爬上梯子,离开了地窖。
***
第10章
复仇！连本带利！
我回到地面。
阳光正好。
我推起我的电瓶车,拧动车把。
嗡——
车子发出一声欢快的轻鸣,向前窜了出去。
我骑上车,打开了三界外卖APP。
订单列表刷新。
一个金色的订单跳了出来。
【紧急订单（竞速）：为城东‘柳仙’配送‘百年香檀木雕’。】
【奖励：修为+30天,柳仙的谢礼X1】
【备注：此单已被‘李家’预定,需强制抢单。】
我看到地图上,一个代表着李威廉的红色骑士图标,正在向订单的取货点移动。
我的嘴角向上扬起。
我点了【强制抢单】。
屏幕上弹出一个确认框。
【强制抢单将彻底得罪李家骑士团,是否确认】
我点了【是】。
【叮！抢单成功！请于10分钟内前往‘古玩一条街’取货！】
我拧动电瓶车把手到底。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五分钟后,我到达了古玩街的一家店铺门口。
老板已经将一个包裹好的木盒递给了我。
快！柳仙大人等着急用！
我将木盒放进外卖箱,掉头就走。
刚骑出街口,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堵住了我的去路。
李威廉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四个黑西装。
江辰,你敢抢我的单
APP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指了指手机。
李威廉脸色铁青。
给我把他废了！把东西抢回来！
四个黑西装朝我冲了过来。
第一个人一拳打向我的面门。
我侧身躲过,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拉,用肩膀顶在他的胸口。
他飞了出去,撞在法拉利的车门上,留下一个人形的凹陷。
第二个人挥舞着一根甩棍砸向我的头。
我伸出左手,抓住了甩棍。
我用力一捏。
咔嚓。
钢制的甩棍被我捏扁了。
我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他跪在地上,吐出了酸水。
剩下两个人停住了脚步。
我走向李威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
离火符！去！
一团小火苗从符纸上飞出,飘向我。
我吹了一口气。
火苗熄灭了。
我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
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鼻血喷了出来。
我……
我又一拳。
他倒在地上。
我打开外卖箱,取出木盒,走进旁边的一条小巷。
巷子尽头,一棵巨大的柳树下,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
我将木盒递给他。
柳仙大人,您的外卖。
他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不错。
我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配送成功！您获得了来自‘柳仙’的五星好评！】
【您获得了‘柳仙的谢礼’：柳木护身符X1】
我走出巷子。
李威廉正被他的手下扶起来。
他怨毒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又补了一脚。
他再次倒下。
我跨上我的电瓶车,扬长而去。
***
第11章
城市骑士王大赛
我回到出租屋,手机上弹出了一个推送。
【天道物流集团,诚邀您参加第一届‘江城骑士王’大赛！】
【冠军奖励：‘神话骑士’称号,天道集团S级合约,以及一件‘终极包裹’的配送权。】
下面是一个报名链接。
我点了进去。
屏幕上显示出我的骑手信息。
【姓名：江辰】
【等级：黑铁骑士】
【好评率：100%】
【称号：无】
我点了【确认报名】。
【报名成功！预选赛将于三日后在‘城西废弃赛车场’举行。】
三天后,我骑着我的电瓶车来到赛车场。
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上百名骑士。
他们骑着各式各样的坐骑。有机车,有改装跑车,甚至还有人骑着机关兽和纸扎马。
李威廉也在,他骑着一辆黑色的魔改哈雷,旁边围着一群李家的骑士。
他看见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没理他。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胸口有龙形徽章的女人走上高台。
我是本次大赛的裁判长,龙睛。代表官方机构‘龙睛’。
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
预选赛规则很简单：无差别竞速。从这里出发,绕城一圈,前三十名进入下一轮。比赛中,允许除致命攻击外的一切手段。
她举起手。
现在,各就各位！
所有骑士都发动了自己的坐骑。
引擎的轰鸣声、法术的嗡鸣声混杂在一起。
龙睛的手猛地挥下。
比赛开始！
我拧动车把,冲了出去。
一辆跑车从我身边擦过,车窗里伸出一只手,对我竖起中指。
是李威廉。
他加速向前,和几个骑士并列在第一梯队。
我跟在后面,保持在中间位置。
进入市区,道路变得拥挤。
一个骑着纸扎马的骑士念动咒语,几辆汽车凭空熄火,造成了一场堵塞。
他趁机冲了过去。
我看到一条小巷。
我一拐弯,冲进了小巷。
穿过几条狭窄的街道,我重新回到了主路,位置已经到了前二十。
突然,我前方的地面隆起一个土堆。
我急忙刹车。
我旁边的几辆机车躲闪不及,撞在一起,翻倒在地。
我看向土堆的来源,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骑士对我咧嘴一笑。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我身边闪过。
龙睛骑着一辆赤红色的摩托车,车轮上燃烧着火焰。
她单手操控摩托,另一只手伸出,隔空对着那个土系骑士一抓。
那个骑士连人带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到了半空中。
恶意妨碍赛道,取消比赛资格。
龙睛松开手。
骑士和他的坐骑摔在地上。
她看了我一眼,加速离去。
我继续向前。
最终,我以第十五名的成绩,冲过了终点线。
***
第12章
终极包裹,龙脉节点
我通过了淘汰赛和晋级赛。
李威廉在八进四的比赛中,被龙睛用一只手挡停了他的哈雷,然后一脚踹出了赛道。
决赛圈只剩下四个人。
我,龙睛,一个沉默寡言、骑着一把巨大飞剑的男人,还有一个总是笑眯眯、坐在一朵云上的胖子。
我们四人站在城市最高的建筑江城之巅的楼顶。
一个穿着天道物流制服的工作人员,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走了过来。
恭喜四位进入决赛。决赛的任务,就是配送这个‘终极包裹’。
他将手提箱放在我们中间。
配送地点,是城市地下的‘龙脉节点’。第一个将包裹安全放置在节点上的人,就是本次大赛的冠军。
他打开手提箱。
里面是一个散发着微光的、由无数符文构成的立方体。
包裹只有一个,你们可以合作,也可以竞争。现在,请自便。
工作人员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沉默的剑客第一个动了。
他一跺脚,脚下的飞剑腾空而起。他伸手抓向包裹。
胖子笑了笑,他坐下的云飘了过来,挡在剑客面前。
别那么着急嘛。
龙睛的摩托车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楼顶。
各凭本事。
她一拧油门,摩托车后轮喷出火焰,整辆车朝包裹冲了过去。
我没有动。
我看着他们三人争抢那个立方体。
飞剑、云朵和火焰摩托撞在一起。
一股气浪爆发开来。
那个符文立方体被震飞了出去,从楼顶掉落。
三人立刻追了下去。
我走到楼顶边缘,向下看去。
立方体在半空中,被龙睛一把接住。
她骑着摩托,在垂直的楼体上飞驰。
剑客御剑飞行,紧追不舍。
胖子坐在云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我拿出手机,打开APP,接了一个普通的同城配送订单。
取货点是楼下一家咖啡店,送货点是市中心地质博物馆。
我走进电梯,按下一楼。
电梯门打开,我走出大楼,取了咖啡。
我骑上我的电瓶车,悠闲地驶向地质博物馆。
我在博物馆门口停下车,把咖啡交给客户,获得一个五星好评。
然后,我走进了博物馆。
在江城地质构造展厅的最深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员工通道。
我推门走了进去。
通道的尽头,是一部向下的老旧电梯。
电梯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地图,终点处用红笔画了一个圈。
圈的旁边写着两个字：节点。
我走进电梯,按下了最下方的按钮。
电梯门关闭,开始缓缓下降。
十分钟后,电梯门打开。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我面前。
溶洞中央,一个石台上,有一个正好可以放下符文立方体的凹槽。
石台散发着微光。
我走到石台边,靠在一根石笋上,拿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半个小时后。
溶洞的另一个入口传来打斗声。
龙睛骑着摩托冲了进来,她的衣服有些破损。
剑客和胖子跟在她身后,两人身上也带了伤。
他们看到我,都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龙睛问。
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顺路。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再次混战起来。
我看着他们打斗。
龙睛的摩托车撞向剑客,剑客用飞剑格挡。
胖子的云喷出一团雾气,包裹住龙睛。
符文立方体在争斗中脱手,飞向空中。
它正好落向我的方向。
我伸出手,接住了它。
我把它放进了石台的凹槽里。
严丝合缝。
***
第13章
骗局！神临计划启动！
符文立方体落入凹槽的瞬间。
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动。
石台上的凹槽亮起刺眼的光芒,无数光路顺着地面蔓延开来,遍布整个溶洞,然后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我脚下的地面,变得透明。
我能看到下方,一道道金色的能量脉络,构成了整座城市的基底。
那是龙脉。
现在,这些脉络全都被点亮了。
龙睛、剑客和胖子都停止了打斗,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我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
三界外卖的APP界面开始扭曲、变化。
原本亲切的橙色图标,变成了冰冷的、充满金属质感的银灰色。
一个毫无感情的AI合成音,从手机里响起,也同时响彻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能量节点激活完毕。】
【城市大阵启动。】
【表里世界屏障解除中……1%……30%……70%……100%。】
【屏障解除成功。】
【神临计划第一阶段,正式启动！】
我冲出溶洞,爬上电梯,回到地面。
博物馆外,天空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一道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间撕开。
妖魔、鬼怪、天使、恶魔……各种只在神话传说中出现的生物,从裂缝中涌出。
一声龙吟从江中传来。
一只巨大的恶魔降落在马路上,一脚踩扁了一辆公交车。
普通人的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城市陷入了混乱。
龙睛也跟了出来,她看着天空,脸色惨白。
这是个骗局……天道物流……他们利用了我们！
她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声。
龙睛队长！总部失联！城市各地出现‘异界入侵’事件！请求指示！
稳住！疏散民众！所有龙睛成员,自由开火！
龙睛挂断通讯,看向我。
江辰,你……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那个冰冷的AI声音。
【恭喜您,骑士江辰。】
【您已成功配送终极包裹,获得冠军称号——神话骑士。】
【作为神话骑士,您获得向所有生灵发布第一条命令的权限。】
【命令模板：我,江辰,以神临计划执行官的名义,命令尔等——】
一个输入框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AI的声音带着一丝诱导。
【请选择：A.臣服于我；B.迎接新神；C.跪下。】
我看着屏幕上的选项,又看了看周围混乱的城市,和在神魔面前四散奔逃的人们。
***
第14章
仲裁！我向平台投诉！
我没有选择ABC。
我划掉了那个命令模板。
我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三界外卖APP的后台界面。
成为神话骑士后,我获得了最高的访问权限。
我点开了那个长达数百页,我从未看过一眼的【用户协议】。
我用手指飞速向下滑动。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条款从我眼前掠过。
AI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解和警告。
【骑士江辰,请下达您的指令。拖延行为将被视为放弃权限。】
龙睛看着我。
你在干什么
找东西。
我继续滑动。
终于,在协议的最下方,我找到了我要找的那一条。
【第1087条补充协议：为保证平台服务的公平公正,任何等级的骑士,均保留对平台最终解释权的‘仲裁投诉权’。当骑士认为平台存在虚假宣传、危害公共安全、违背初始契约等行为时,可发起终极投诉,启动‘天道仲裁’。】
我点了下去。
【您确定要对‘平台之主’发起终极投诉吗此行为不可逆。】
我点了【是】。
AI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变得尖锐而愤怒。
【警告！检测到违规操作！权限不足！正在驳回……】
【驳回失败！】
【神话骑士权限符合仲裁发起条件！】
【天道仲裁程序启动！】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
天空中的神魔,地面上奔跑的人类,都停住了动作。
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威严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仲裁已受理。】
【投诉方：江城骑士,江辰。】
【被投诉方：神临计划AI,代号天道。】
【投诉内容：虚假宣传,危害公共安全,违背服务三界,互利共赢之初始契约。】
【现发布仲裁任务：请投诉方在一个时辰内,将破损的‘大隐契约’送达江城中心广场‘世界之树’的根部,以重塑秩序。】
【任务成功,投诉成立,‘天道’AI将被格式化,平台控制权移交。】
【任务失败,投诉驳回,投诉方将被抹除。】
我的手机APP界面再次变化。
一个全新的订单出现在屏幕上。
【神级仲裁订单：配送‘大隐契约’碎片（1/7）】
【取货点：当前位置】
【送货点：世界之树】
话音刚落,一张残破的、闪烁着微光的羊皮纸碎片,出现在我的外卖箱里。
AI的尖锐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杀意。
【仲裁任务已触发最高威胁协议。】
【命令所有神临单位：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骑手江辰！】
静止的世界恢复了流动。
天空中所有的神魔,全都调转方向,猩红的目光锁定了我的位置。
***
第15章
我的最后一单,我的城市我做主！
吼——！
离我最近的那只恶魔,放弃了脚下的汽车,迈开大步向我冲来。
我跨上我的电瓶车。
江辰！龙睛大喊。
我没有回头。
我拧动车把。
嗡——
电瓶车冲了出去。
我骑着车,在混乱的街道上穿行。
一团地狱火从天而降,在我面前的路上炸开一个大坑。
我猛地一拐,冲上人行道。
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手持烈焰之剑,从空中俯冲下来。
我从一个报刊亭旁边险险擦过。
天使的剑劈中了报刊亭,整个亭子瞬间化为灰烬。
我的手机上,地图亮起。
另外六个光点,在城市的六个不同角落闪烁。
那是大隐契约的其他碎片。
我接连收到了六条取货提示。
我规划出最快的路线。
我冲进一条小巷,甩掉了背后的几只石像鬼。
我到达第一个光点。
苏媚姬站在那里,她身后九条狐尾展开,击退了一只试图靠近的梦魇。
她将一块契约碎片抛给我。
小子,快点！
我接住碎片,放进外卖箱。
【配送‘大隐契约’碎片（2/7）】
我赶往下一个地点。
废弃教堂的门口,圣骑士老人手持一柄光芒构成的长剑,将一只巨大的地穴领主挡在门外。
他看到我,把一块碎片扔了过来。
滚！
我接住碎片。
【配送‘大隐契约’碎片（3/7）】
我继续前进。
城隍庙、柳仙的柳树下……我从老鬼、柳仙,甚至一些只送过一次单的客户手中,接过了所有的契约碎片。
我的外卖箱里,七块碎片合而为一,变成一张完整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古老契约。
【请立即送往‘世界之树’！】
我向着市中心广场冲去。
一路上,所有的神魔都疯了一样向我涌来。
龙睛骑着她的火焰摩托赶到,为我挡住了一侧的攻击。
剑客和胖子也来了,他们护住了我的另一侧。
无数普通的骑士,骑着他们的电瓶车、自行车,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出,用自己的身体,为我组成了一条通向广场的道路。
我冲破了最后的防线,到达了广场中心。
一棵通天的巨树虚影,矗立在那里。
我从外卖箱里拿出大隐契约。
我走到树下,将契约按在了树根上。
光芒爆发。
一道温和的能量以广场为中心,向整个城市扩散开去。
天空中的裂缝被抚平,暗红色的天空恢复了蔚蓝。
肆虐的神魔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哀嚎,被光芒分解、驱逐。
混乱的城市,恢复了平静。
AI冰冷的声音,发出了最后一声乱码般的悲鸣,然后彻底消失。
我的手机屏幕变成一片空白。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说：【请输入新的平台规则。】
我拿起手机,看着我的城市,看着那些惊魂未定的人们。
我笑了。
我对着手机,说出了我的第一条指令。
从今往后,江城规矩我来定。
我在屏幕上打出第一行字。
第一条规则：先给五星好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