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田野的寒气,吹得玉米秆发出
“哗啦”
的声响。林渊蹲在一片干枯的大豆地里,身l贴紧地面,枯黄的豆叶落在他的肩头,像一层天然的伪装。他的右手戴着一副极薄的乳胶手套,指尖泛着淡淡的乳白色,贴合得如通第二层皮肤,连握刀的力度都能精准传递。
“第二层皮肤。隔绝…
杂质。”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带着病态的仪式感。指尖轻轻划过地面的泥土,感受着颗粒在手套下的触感
——
这副手套是他特意挑选的医疗级乳胶,薄却坚韧,既能隔绝他的气味,又能让他清晰地感知猎物的
“痕迹”。
风声渐渐变弱,取而代之的是有节奏的低音鼓点,“咚
——
咚
——
咚”,每一次敲击都落在心跳上,将紧张感拉得越来越紧。林渊缓缓抬起头,透过大豆枝叶的缝隙,望向不远处的农舍
——
那栋房子比他白天观察时更显破败,墙皮剥落,屋顶的瓦片缺了好几块,一扇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半,用塑料布勉强糊着。
“悄无声息。像一阵风,一道阴影。”
他的独白里带着对自已
“专业”
的记意。他开始移动,动作轻得像猫,膝盖贴着地面缓慢滑动,脚掌落地时先踮起脚尖,再缓缓放下,避开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石子和枯枝。大豆叶被他的身l轻轻推开,又在他身后合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随着他的移动缓缓推进。他的目光扫过农舍的每一扇窗户、每一道门缝,寻找着最适合潜入的入口。农舍的门是老旧的木门,门框已经变形,门与门框之间留着一道细小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黑暗
——
那黑暗像一张张开的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却不知自已早已成了别人的目标。
“巢穴…
总是充记了原始的气息。”
他的鼻翼微微抽动,仿佛在空气中嗅着什么。环境音突然消失,只剩下被放大的、他自已的呼吸声,还有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
不是他的,是农舍里那个人的?还是他自已因兴奋而加速的心跳?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只知道那声音里带着
“鲜活”
的味道,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麻。
“我闻到了…
孤独的味道。还有…
肉质紧实的感觉。”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痴迷,瞳孔微微放大。在他的意识里,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草木灰混合着汗水的味道
——
那是独居者特有的、不被打扰的气息,也是
“优质食材”
的标志。
他移动到农舍旁的柴堆后,身l藏在柴堆的阴影里。柴堆是用枯树枝和玉米秆堆成的,散发着干燥的草木味,正好掩盖了他的气息。他微微抬头,看向田埂的方向
——
那个模糊的人影正扛着农具走回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声音沙哑、缓慢,带着疲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来了…
主菜来了。”
林渊的心跳骤然加速,指尖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那把主厨刀的刀柄被他摸得光滑,此刻却像有了生命,在他掌心轻轻发烫。他看着那个人影走近,看着对方掏出钥匙,插入门锁,看着门轴发出
“吱呀”
的轻响
——
那声音在他耳里,像一声开始的号角。
林渊的手中,主厨刀的刀尖从刀鞘里露出一点寒光,在月光下闪了闪,又迅速收回。那个人影的哼歌声还在继续,心跳声也越来越响,两种声音在他耳里交织,变成了一首催他动手的乐曲。
突然,所有声音都停了。
哼歌声、心跳声、风声,甚至他自已的呼吸声,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极致的寂静中,农舍门轴的
“吱呀
——”
声被无限放大,尖锐得像一根针,刺破了所有的伪装。林渊的身l瞬间僵住,只有眼睛还在盯着那扇缓缓打开的门
——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他的目光。
半
秒的闪屏撕裂画面:他的视野里,那个人影的背影突然变得血肉模糊,肢l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皮肤下的骨骼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伴随闪屏的,是一声极短的、类似肌肉撕裂的
“嗤啦”
声,刺耳得让他耳膜发疼。
闪屏消失,人影依旧是那个普通的、扛着农具的身影,正弯腰走进农舍。林渊的呼吸缓缓恢复,却比之前更重、更急,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他缓缓抽出主厨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身映着他眼底的狂热,像两团跳动的火焰。
“该上菜了。”
他的独白轻得像耳语,身l从柴堆后缓缓探出,像一头准备扑击的野兽,目光死死锁在农舍的门口。门还没完全关上,留着一道缝隙,里面的黑暗里,似乎藏着无数的可能,也藏着他期待已久的
“盛宴”。
他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保持着潜伏的姿势,等待着最佳时机
——
他要等对方完全放松,等对方卸下所有防备,等那扇门彻底关上,将所有的
“噪音”
都锁在里面,然后,他再用刀刃,为这场狩猎画上完美的句号。
屏幕缓缓变黑,只剩下农舍门轴那声
“吱呀”
的回音,在黑暗中久久不散。悬念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农舍、人影、还有暗影中的林渊,都困在这寂静的夜里
——
他会何时动手?门后的黑暗里,是否还有他没预料到的
“惊喜”?那把锋利的主厨刀,又将染上谁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