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千年棺中聘 > 第一章

我刚出生医院乌鸦蔽日,婴儿邪视惊雷。
二十一岁湛山寺算命,老头预言我将嫁千年僵尸。
车祸醒来已身穿血红嫁衣,躺在阴森古墓棺椁内。
龙凤烛摇曳中,冰冷手指轻抚过我战栗的嘴唇:
夫人,我们百年前的婚约,该履约了。
可当我看清他腰间玉佩——竟与算命老头所佩一模一样……
我刚出生那天,医院的老槐树上落满了乌鸦,黑压压一片,翅膀扑棱的声音盖过了产房里的微弱啼哭。天光骤然收束,阴沉沉压下来,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云层,闷雷炸响,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产房里,所有刚降临人世的婴孩,在那雷声里齐刷刷睁开了眼。没有新生儿的懵懂,那一双双瞳仁里,是一片死寂的、黏腻的邪气,直勾勾地盯着产房外,然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集体嚎哭。
灯啪地灭了。
黑暗里只有哭声和窗外乌鸦的厉叫。
几秒后,灯光再亮,惨白的光线下,只有我,躺在小床里,嘴角咧开一个绝不属于婴儿的、诡异至极的笑。
一个护士当场软倒在地。另一个吓得手抖,抓起我,巴掌不管不顾地拍下来,我才哇地一声,加入了哭嚎的行列。
后来他们都说,我那笑,不像人。
这事儿我当个稀奇笑话听了二十一年,偶尔还得意一下,瞧咱这出场,众哭独笑,多不凡。
直到二十一岁生日刚过,我在湛山寺瞎逛,踩着我新买的小皮鞋,咯噔咯噔。
就被个老头拦住了。
白眉白发,用一块沁着血丝的汗玉束着,衣袂飘飘,手里一柄拂尘,仙风道骨。可他看我的眼神,古怪得让我瞬间重温了当年产房那些医生的恐惧。
他咧开嘴,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砂:姑娘,你红鸾星动,只是这星……罩着青黑之气。你会嫁一个千年的僵尸,还会有段不平凡的经历。
我当时就想骂街,看在对方年纪能当我祖宗的份上,忍了。二十一世纪,春光灿烂,哪儿来的僵尸神经病。
我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他哈哈大笑的声音,癫狂又刺耳。我火冒三丈,猛地回头想怼回去——人影没了。
光天化日,寺门口人来人往,就那么没了。
旁边卖香火的大婶斜眼看我:小姑娘,一大早自言自语,魔怔了晦气!
我后颈寒毛唰地立起来。
跑了,几乎是落荒而逃。耳边风声呼呼,好像还有那老头的笑声追着。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身体被重重抛起,世界天旋地转,剧痛碾过每一根神经,黑暗温柔又粗暴地吞没了一切。
……
冷。
刺骨的阴冷钻进骨头缝里。
意识回笼,第一个感觉是窒息般的束缚。我费力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红,光线幽暗。动了动,头顶有硬物抵着,硌得生疼。
鼻尖萦绕着一股奇异的气味,像是陈年的木头、腐朽的绸缎,还有一种……淡淡的、冷冽的异香。
我猛地清醒过来。
我躺在一个极其狭窄的空间里,上下左右都是冰冷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板。身上……我低头,看见的是一片浓烈如血的红——一件做工极其精美、绣着密匝匝龙凤呈祥图案的嫁衣,宽袖、大襟,金线银丝,在幽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而我,正躺在一口巨大的棺椁里。
啊——!!!
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我手脚并用地想爬出去,手指却摸到身边堆积的冰冷坚硬的物件,似乎是……金银玉石陪葬品
棺材嫁衣陪葬
算命老头的话鬼魅一样炸响在耳边。
你会嫁一个千年的僵尸……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几乎让它停跳。我疯了一样用手推搡头顶的棺盖,指甲刮过木质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啦声。
棺盖纹丝不动。
绝望像冰水浇头。我被活埋了穿着嫁衣,被当成了陪葬品还是……新娘
幽闭的空间里,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嫁衣的领子勒得我难受。
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头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棺盖,缓缓地,移开了一道缝隙。
更冷的空气涌进来,带着那股陈腐和冷香混合的味道。
我僵住了,一动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越来越宽的缝隙。
外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似乎是墓室的轮廓,石壁森然。唯一的光源,是棺椁前方不远处,两点摇曳不定的光——一对粗大的龙凤喜烛,烛泪猩红,缓缓滑落。
烛光能照到的范围有限,跳跃不定,让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鬼气森森。
一只手,从棺盖移开的缝隙中伸了进来。
苍白,修长,指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却泛着一种玉石般的冷硬光泽,毫无血色。
那只手准确无误地,抚上了我的脸颊。
指尖的温度冰得我狠狠一哆嗦,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栗粒。
那只手缓缓下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缓慢的力道,指尖掠过我的下颌,最后,停在了我剧烈颤抖的嘴唇上。
冰冷的手指轻轻按压着我的唇瓣,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却带着一种玩弄猎物般的狎昵。
一个声音,贴着头顶的棺盖缝隙响起,低沉,缓滞,带着某种古老的腔调,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墓穴深处的寒气,钻进我的耳朵:
夫人……
他顿了顿,仿佛在品味这个称呼,指尖仍压着我的唇。
我们百年前的婚约,该履约了。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恐惧攫紧了我,连眼球都无法转动。
那只手移开了,棺盖被完全推开。
我躺在棺材里,瞳孔放大,看清了烛光映照下的人。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古代袍服,袍子上用暗金线绣着云纹蟠龙,长发如墨,用一根玉簪束在头顶。面容……面容极其俊美,却是一种死气的、毫无生机的俊美,皮肤是冷白的瓷色,一双眼睛深不见底,烛光在他眼底投不下丝毫光亮。
他微微俯身,凝视着我,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扭曲的满意。
他朝我伸出手,似乎想将我扶起。
我的视线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猛地向下滑去,落在他玄色衣袍的腰际。
那里悬着一枚玉佩。
白玉为底,雕刻着繁复古老的螭龙纹,中心一点天然的血沁,形如泪滴。
那玉佩……
那玉佩!
我的呼吸彻底停了,巨大的、荒谬的惊骇瞬间冲垮了仅存的理智。
这玉佩,和我今天在湛山寺遇到的那个算命老头——那个白眉白发、预言我要嫁僵尸的老头——腰间佩戴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冰冷的指尖再次触到我的下颌,迫使我抬起脸,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生机的眼。
烛火在他身后猛地一跳。
映亮他唇角一丝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那冰凉的指尖还停留在我的下颌,像一条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最后一点体温。我的牙齿格格作响,不是因为墓穴的阴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
玉佩……那枚螭龙纹血沁玉佩……
算命老头诡谲的笑声仿佛又在耳边炸开,混合着产房里乌鸦的尖啸、婴儿的啼哭、还有那一道劈开天空的惊雷。无数碎片在脑中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老头腰间——那枚与眼前僵尸新郎佩戴的,分毫不差的玉佩上!
他是谁那老头是他还是他的使者这场跨越百年的婚约,从我一出生,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经被标注好了
巨大的荒谬和恐惧攫住了我,喉咙像是被冰堵住,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他似乎察觉到我目光的凝滞,那双深不见底、毫无生机的眸子,顺着我的视线,也落到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上。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轻轻抚过那点血沁,动作带着一种古老的眷恋。
夫人喜欢这个他的声音依旧缓滞,墓穴的回音让它显得更加空洞,故人之物,倒也算是个念想。
故人哪个故人是那个算命的老头,还是……别的什么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他没有等我回答,或许在他看来,我的一切反应都无足轻重。那只抚过玉佩的手再次向我伸来,这一次,目标是抓住我的手臂,将我带出这口禁锢我的华丽棺椁。
不……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气音,身体拼命向后缩去,脊背重重撞在棺椁内壁上,那些冰冷的金银珠宝硌得我生疼。
我的反抗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他动作顿了一下,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我惊恐扭曲的脸。烛光在他眼底跳动,却依旧点不亮任何暖意。
夫人不愿他微微偏头,像一个困惑的孩童,但那份困惑之下,是令人胆寒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婚书已立,聘礼已收,天地为证,此约……不可违。
什么婚书什么聘礼我根本一无所知!
但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那棺椁之内。刚才挣扎时,我的手胡乱挥动,碰开了那些堆积的、冰冷的陪葬品。
之前被恐惧蒙蔽,未曾细看。此刻在摇曳的烛光下,我才真正看清——那哪里是什么普通的金银珠宝!
那分明是……一套极其完整、奢华至极的古代聘礼!
硕大的东珠,每一颗都浑圆莹润,足有鸽卵大小,被精心编织在金丝线上,组成一副璀璨的珍珠头面。赤金镶嵌的各色宝石,红如鸽血,蓝如晴空,绿如深潭,被巧匠雕琢成凤凰于飞、牡丹盛开的图案,分明是凤冠的部件!还有玉如意、金元宝、成套的翡翠镯子、镶嵌着夜明珠的腰带……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每一件都透着年代久远的厚重与奢华,也每一件都散发着与这墓穴、与眼前这个男人一致的——死气与冰冷。
它们堆积在我身侧,像一群沉默的、华丽的鬼魅,宣告着一场我全然不知的、早已被安排好的婚姻。
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些聘礼的最上方,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织物,露出了鲜红的一角。
那颜色、那材质……与我身上所穿的这件血红嫁衣,一模一样!
所以,我并非是被随意套上一件嫁衣塞进棺材的。我是被精心打扮,被这些百年前的、来自一个僵尸的聘礼,明媒正娶地抬进这墓穴里的!
你看,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仿佛在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展示早已定好的规则,三书六礼,一样不缺。你乃我百里氏明媒正娶的夫人,理当与我同穴而眠,共享……永恒。
百里氏这是他的姓
共享永恒变成和他一样的……僵尸
不……我不……巨大的惊恐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我尖叫起来,手脚并用疯狂地向后蹬踹,想要远离他,远离这口棺材,远离这可怕的一切。放我出去!我不是你的夫人!你找错人了!放我出去!
我的挣扎似乎惹恼了他。
墓穴里的温度骤然又降了几分,那对龙凤喜烛的火焰猛地蹿高,颜色变得愈发猩红,如同滴血。烛光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扭曲、膨胀,宛如择人而噬的巨兽。
他原本那丝极淡的、扭曲的满意弧度消失了。那张俊美却死气的脸上,覆盖上一层冰冷的阴霾。深潭般的眸子里,终于不再是无波的死寂,而是泛起了森然的、属于幽冥的寒意。
错他缓缓重复着这个字,声音低沉下去,却更加危险,命盘所指,八字相合,你的魂魄早已打上我百里氏的烙印,岂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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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伸出手,不再是缓慢的试探,而是快如鬼魅,一把攥住了我不断踢蹬的脚踝!
冰冷!
那不是活人该有的冰冷,而是深入骨髓、冻结血液的阴寒!透过薄薄的袜子和嫁衣,瞬间侵蚀了我的皮肤、肌肉,直透骨头!
我惨叫一声,另一只脚下意识地狠狠踹向他胸口!
嘭!
一声闷响,像是踹在了坚硬的青铜柱上,纹丝不动,反而震得我脚骨生疼。
他低头,看着抓住我脚踝的手,再看我时,眼底的寒意几乎能凝成实质。
看来夫人需要些时间……习惯。
他手上猛地用力!
啊——!
我被他硬生生从棺椁里拖了出来!
沉重的嫁衣纠缠着双腿,让我根本无法站稳。我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铺地的青石板寒气刺骨。那些华丽的珠宝聘礼被我带出不少,稀里哗啦散落一地,在死寂的墓室里发出惊心动魄的脆响。
我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只想离他远点,再远点。
嫁衣宽大的袖子和裙摆极大地阻碍了我的动作,我像一只在血泊中挣扎的蝴蝶,狼狈不堪。
他并没有立即追来,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只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猎物。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重新染上了一丝玩味,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冷酷。
喜欢这身嫁衣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我亲自为你挑的料子,找了江南最好的绣娘,绣了整整三年。
我爬行的动作猛地一僵。
三年为我
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缓步向我走来,玄色的袍角拂过地面,悄无声息。那些绣娘……手艺真好,就是舌头太吵。为了不让她们在外头胡乱说道,扰了夫人清静,只好让她们……永远闭嘴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却听得浑身血液都要冻结。绣了三年……然后被灭口就为了给我缝制这件通往坟墓的嫁衣
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活了千年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僵尸疯子!
他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口鼻。
他缓缓蹲下身,冰冷的指尖再次触碰到我的脸颊,这一次,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我抬起头。
拜堂的吉时快过了。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缥缈,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夫人,我们……该洞房了。
他的脸缓缓凑近。
那张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在我瞳孔中不断放大。
冰冷的、带着墓穴寒气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我甚至能看清他眼底深处,那一点凝固了千年的死寂与孤独,还有……一种扭曲的、疯狂的占有欲。
他的目标,是我的嘴唇。
不——!!!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扭头,同时右手胡乱在地上摸索,猛地抓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是那柄从棺椁里带出来的玉如意!
我想也没想,用尽全力,朝着他的头狠狠砸去!
咔嚓!
玉如意砸在他的额角,瞬间断裂!
碎玉迸溅。
他动作停住了。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他抬起手,摸了摸被砸中的额角。
那里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一丝红痕都没有。仿佛我刚才拼尽全力的一击,只是给他掸了掸灰尘。
但他周身的气息,彻底变了。
如果说刚才还是冰冷的玩味和压抑的不悦,那么此刻,便是彻骨的、足以将灵魂冻裂的暴怒!
墓穴里刮起一阵阴风,那对龙凤喜烛的火焰疯狂摇曳,几乎要熄灭!四周石壁上,那些斑驳的阴影开始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挣脱出来!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眼睛彻底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墨黑,里面翻滚着骇人的煞气!
你……他开口,声音不再缓滞,而是变得尖利刺耳,如同金石刮擦,竟敢伤我
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瞬间收紧!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肺部空气被急速抽空,眼前开始发黑,冒出无数金星。
我徒劳地用手去掰他的手指,那手指却如同钢浇铁铸,纹丝不动。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我意识即将涣散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再次扫过他腰间的玉佩。
螭龙环绕,血沁如泪。
电光石火间,产房里那诡异的笑、算命老头癫狂的预言、车祸瞬间刺眼的灯光……所有画面疯狂闪过。
紧接着,一个更久远、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碎片,猛地撞入脑海!
那是很小的时候,乡下的奶奶抱着我,在夏夜的院子里乘凉,摇着蒲扇,说过的一段似真似幻的闲话:
……咱们祖上啊,好像救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姓……好像是百裏哎呦,记不清了,反正是个古早的姓。人家留了块玉佩做信物,说欠咱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后世若有泼天的灾祸,可持玉佩去……去什么山北面的老林子找他……啧,都是老辈人瞎传的,做不得真,那林子邪乎得很,谁敢去啊……
姓百里!玉佩!
难道……难道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就是眼前这个千年僵尸!
奶奶口中的泼天灾祸,就是指我这场被预定的冥婚!
那算命老头……是来提醒我……还是来……索要聘礼的
掐住我脖子的手骤然松开了几分。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
他依旧掐着我,但那双翻涌着骇人煞气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的脸,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我因为窒息和惊骇而泪眼模糊的神情。
他眼底的暴戾稍稍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探究,甚至是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你……他冰凉的指尖,几乎是无意识地,蹭过我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声音里的尖利消失了,重新变回那种缓滞的、带着墓穴寒气的语调,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你刚才……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我的颅骨,读取我脑中那个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
那块玉佩……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你知道什么
墓穴里,阴风似乎都停滞了。
只有猩红的烛火,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