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可以进去吗?”
男人低沉磁性、毒蛇吐信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橘瑶慌的从浴盆起身,拿起浴巾裹在身上。
嘭的一声,男人急不可耐,踹开门走了进来,将她困于床帏。
“陆凛骁,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嫂子?我在洗澡,你就这样横冲直撞的破门而入?”
江橘瑶清眸暗含怒意,脸颊也染上几分愠色。
男人神色冷峻,眼底酝酿一场风暴。
“整整一夜,你都在外面和他鱼水之欢,有没有想过我会发疯?”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皓腕,用力一拽,女人便跌坐在他怀中。
他欺身将人压在身下,疯狂让他忘记了过来的初衷,安静空间,荷尔蒙肆意蔓延。
江橘瑶扬手给了他一耳光,“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跟他待一整晚!”
“没有一整晚?”
陆凛骁一手掌扣住她后脑勺,以往,这是他们亲吻的姿势。
“那是多久?三个小时,还是半夜?他折腾你几回?!”
他几乎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胸腔里翻涌的盛怒,让一贯的沉稳和睿智,瞬间化为齑粉。
此刻,他就是一个疯子,毫无理智可言。
“你先放开我,”江橘瑶推他,“我……唔……”
“嫂子……”
男人猛地覆上来,重重吻在她粉唇,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
“你只能是我的!你们做过也没关系,不过是他碰了你,你沾染了他的气息。
我这就把他残存的气息撞破,让你眼里心里,再也记不起他做过的痕迹。”
说着,男人开始扯媚的扎眼的浴巾。
“别这样陆凛骁,”她吃痛嘤咛出声……
……
一年前。
“橘瑶,你个丧良心的!我儿子刚下葬,你就卷着抚恤金,穿红戴绿的往其他男人被窝里钻。我知道你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但我小孙子还在旁边,你总该避避嫌不是?别怪妈狠心,你这么不要脸,活该浸猪笼!”
嘭的一声,猪笼被丢到江里。
江水刺骨,江橘瑶被瞬间激醒。
睁开眼,终于确认。
她穿越了。
穿到一本《白月光蓄意诱引,冷面司令宠到怀孕》的年代文里,成为男主陆凛骁被人陷害,落魄于乡村时一个同名同姓的恶毒寡嫂。
书中的陆凛骁是华夏战神,京城部队大院军二代,落难之时身负重伤,丧失记忆。
勾引不成,原主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觉得陆凛骁和其他乡野村夫别无他二,直接不给吃喝,将他扔到猪圈。
恰好这个时候,俊朗又才学的谢书恒被下放到王家村。
他似一缕清风飘进了原主心里。
不安于室的原主在丈夫尸骨未寒,停灵守孝期间,还在棺材旁边勾搭谢书恒。
结果被后婆婆张秀娥告发到村长那儿。
被村长带人浸猪笼丢到江里,以示惩戒。
人被丢了下去,却没有人真的想原主死。
毕竟此时已经不是旧时代,杀人要偿命的。
浸原主猪笼。不过是后婆婆张秀娥联手村长王满堂的一出戏罢了。
张秀娥想搞臭原主名声,让她成为人人喊打的风流寡妇,再将她撵出去,侵吞抚恤金,吃绝户。
而王满堂害原主,完全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
他看上了这个从城里来的白面书生,没有了原主,谢书恒这个俏女婿就是他们王家的了。
原书中,原主被浸猪笼之后,被隔壁村王麻子捡了当媳妇儿。
王麻子那事很强烈,一天好几次,就连生理期也折腾原主。
一开始原主欢呼雀跃,后来叫苦不迭。
没几个月,染上怪病,一命呜呼。
后来,没钱娶媳妇的王麻子又将她从坟里挖出来,配阴婚。
女主端的是可悲又可怜。
而她,21世纪的医学博士,如今便成了这个自寻死路的风流寡妇……
站在她对面的,是冷言冷语的后婆婆张秀娥。
张秀娥并非丈夫陆建国亲妈,是下世十多年的公公续弦。
旁边,趁人不注意和张秀娥眉来眼去的,是村长。
江橘瑶很快对上号。
她应该是穿到了陆建国刚下葬,她穿上漂亮衣服去找谢书恒,被张秀娥抓包的剧情节点。
以前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搞破鞋的是原主,现在被泡在江里浸猪笼的是她,按剧情走向,被噶的还是她……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这个恶毒女配要手撕剧本,改写人生。
谁要是阻拦,好啊,那都别活!
在她思忖的时候,村民的咒骂声不断传来。
“建国刚入土,她就穿红戴绿的找男人,浸猪笼一点儿不亏!”
“锦澄才四岁,家里还有个病重的小叔子,她这个当妈的当嫂子的一点儿不顾家里人死活,却这般下贱的往人家家跑……”
“谢知青是读书人,人家哪里看的上她这风流寡妇。”
村民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江橘瑶从猪笼里拉出来,撕碎了。
“娘,我出门不是找谢知青,是想起来建国还有一件毛衣没有烧,我是要去坟地啊!”
张秀娥闻言一愣。
村民们嘁嘁喳喳的讨伐声也慢慢隐没下去。
张秀娥,“去坟地就去坟地,你看到我跑什么?”
江橘瑶抹了一把泪,“我又不想烧了。常言说,宁隔千里远,不隔棺材板,建国再也回不来了,我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身后,乡亲们面面相觑。
“感情,橘瑶不是找谢知青,我们冤枉她了?”
“她又不是演员,看她哭那伤心样子,倒像是真的。”
来势汹汹的乡亲们态度缓和,王满堂也挠了一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好。
就在这时,王彩霞走了上来,“嫂子这一身桃色裙子,倒是好看。”
她话音落,旁边的村民怒火再次被点燃。
“男人刚死,她却穿的这般艳丽,伤心绝对是装出来的。”
“淹死她吧,别吓唬了,留着也是个祸害,一副狐媚样儿,一个村的男人都得被她霍霍了。”
……
眼见着村民们再次群情激奋。
“锦澄,快过来救妈妈!”
陆锦澄跟没听到似的,挪开视线,转身拉住王彩霞的手。
陆锦澄非原主和陆建国的孩子,是陆建国捡的。
江橘瑶见陆锦澄爱搭不理的样子,不禁心声。
“王彩霞是个什么好人?你被张秀娥卖,就是她出的主意。”
陆锦澄本来看这边,听到心声后一愣。
这个女人说什么,他会被卖?!
但想到之前被原主吊起来打,还说要将他送人,他还是铁了心不救她。
江橘瑶见求救无望,便可怜巴巴道:“建国病重时曾说,最怕我因他走后憔悴,失了颜色。
特意叮嘱我,出殡之日,让我穿鲜亮些,免得他在九泉之下想我,找不到我……
今日我悲痛,穿了一身孝,回来后突然想起这件事,悲痛未能如他愿,所以才……才……”
说着,她当众将红衣撕破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衬,“红衣为表,素心为里,从此半红半素……守节。”
此话一出,耳根软的乡亲们纷纷落泪。
很快,有人冲着江水喊,“拉她上来,我们错怪她了。”
王彩霞拉住王满堂,“爸,你说了让她在江水里泡两个时辰,这才多大会儿,这要是让人救上来,往后你的威严……”
张秀娥,“我的儿媳妇儿我清楚,她就是装的,她对建国根本没有几分情意。”
王满堂阻拦,“慢着……”
他话刚出口,猪笼已经被打开。
浑身湿透的江橘瑶迫不及待的往外爬,“满堂叔,昨晚守灵,我听到灵棚后面有动静,走过去,看到你和我婆婆……”
众人手一凝,“你看到他们怎么了?”
江橘瑶红唇翕动,又要开口。
“侄媳妇儿,水里凉,我看你是冻糊涂了。”
王满堂去拉江橘瑶,张秀娥也没有闲着,她直接走过去捂住江橘瑶的嘴,趁势将她一把从猪笼里拉出来。
村民们还在困惑着。
张秀娥为人勤快,热心肠,村里口碑很好。
王满堂是村长,大家长一般。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这两个人会做什么违背风序良俗的事。
“橘瑶,话说一半儿怎么不说了,你婆婆和村长在棺材旁边干什么了?”
江橘瑶从冰冷的江水中出来,猛的一寒颤。
阿嚏。
她打了个喷嚏,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了一眼旁边被吓得脸色铁灰的王满堂和张秀娥,淡淡一笑,“没什么,算白事的账。”
其他人也没有多想,安慰了江橘瑶几句转身离开。
只有王彩霞狐疑的看着父亲。
江橘瑶似没有看到一般,走到陆锦澄跟前,捏了捏他的小脸。
“混小子,你妈都快被淹死了,你就这么看着?”
陆锦澄,“救你干什么,让你出来了打我?”
江橘瑶扬起手掌,打算给他个大逼兜。
可是想到什么,抬起的手又默默放下。
“张秀娥一直嫌这个孩子吃的多,说他是个累赘,其实他人小腿粗,是个小锦鲤!
他身负复兴气运,所有霉运见了他会统统跑开。
除此之外,他还有灵泉空间,我可得好好伺候着。”
陆锦澄头一歪,“这个疯女人说什么,我有灵泉空间?那怎么开启?难道是……”
说着,他摸向了脖颈间的项圈。
陆家猪圈。
看着再一次蓄势进攻的猪,陆凛骁撑起病躯,抄起地上的木棍,朝着猪的头用力抡去。
看着被揍的猪踉跄两步,一头栽进泥里,不再动弹。
陆凛骁古井无波,面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个一身狼狈混在猪圈的将死之人,居然是华夏战神,华夏北军区的司令员,陆凛骁。
脚上的伤,钻心的痛。木刺淬毒毒素入脑,让他完全丧失记忆。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如何受伤。
只记得陆建国认他做弟弟,并带他回家……
也记得江橘瑶的残忍和漠然。
她让他滚,他不走,她就将他扔到猪圈。
刚才他抡猪的木棍还是她打他之后,随手扔的。
她对他没有半分怜悯,对死去的大哥也没有半分心疼。
停灵期间,她眼睛瞄的全是谢知青。
可眼下,她被浸猪笼之后又哭的那样惨……
好似谁冤枉她似的!
这毒妇,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陆凛骁站起来,拖着腿打算出猪圈。
他要去找江橘瑶算账,陆建国临终之前托他照顾她,可她风流放荡之人,根本配不上陆建国的忠勇。
突然发现,一群母猪缓缓围了上来堵住门,眼神冰冷,獠牙微露。
他转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猪,才发现,它是猪圈里唯一的公猪。
“那个……你们,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