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激动,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
季晨光强作镇定,两眼含泪的说道。
“当时情况有点特殊,就在倾雪发病的前一天,我们刚把所有的除颤仪设备送去检修。”
“谁也没想到倾雪会在那时候发病,我好后悔啊!”
“检修?就这么巧?”
我冷笑一声,只觉得可笑。
“你们不留一台设备,就将所有的除颤仪设备都送去检修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事先没有告诉我?”
“妈,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毕竟倾雪的身体状况一直很稳定。”
“稳定?”
我死死看着他躲闪的眼睛。
“你告诉我,一个需要定期服用心脏药物,家里常年备着除颤仪的人,身体状况叫‘稳定’?”
季晨光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急促的狡辩着。
“妈,真的是临时通知!我也是为了设备好用,怕万一出故障……”
他声音带上哽咽,“谁能想到第二天就……。”
“最痛苦的是我啊!我恨不得替倾雪去死!”
“你怕出故障?”
我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你要是真怕,会不留一台应急?倾雪的心脏什么样你不清楚?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她活着!”
季晨光瞬间涨红了脸地辩解。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倾雪的丈夫啊!我怎么会害她!您这是伤心过度糊涂了!”
我想要撕破脸,又害怕他狗急跳墙,毁了证据。
我只能别开眼,故意放缓语气,带着点疲惫。
“罢了,或许真是我想多了,先处理好倾雪的事吧。”
季晨光明显松了口气,急忙点头。
“哎,妈您能理解就好,我去看看瑶瑶。”
我没理他,转身往我给女儿购买的别墅里走。
走到女儿的房间,我想最后再近距离感受她存在过的痕迹。
可房间里面空得像从没住过人。
衣服、饰品全没了,墙上女儿的照片也换成了陌生的风景画。
女儿生前的使用痕迹被抹除地干干净净,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我感觉心脏像被攥紧,走到季晨光面前时,发出的声音里满是崩溃。
“倾雪的东西呢?怎么都没了?”
他表情慌了下,又很快镇定。
“妈,我不愿意您睹物思情,我怕看到她的遗物您又难过!所以我就自作主张都捐出去了。”
我气愤地声音高涨了几分,“都捐出去了?那倾雪的照片也都捐了?”
“照片我都烧了,我想倾雪一定也不愿意您看到她的照片的时候伤心难过。”
没等我再说什么,大门被人开门。
进来的女人穿着一身吊唁的黑裙子,可妆容精致得过分。
她进门就熟稔地换鞋、脱外套,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
季晨光下意识上前伸手就接过她手里的包,指尖碰到她手腕时,还下意识蹭了蹭。
我一下就看出这女人是瑶瑶心心念念的那个晓欣阿姨。
听到动静跑下来的季瑶瑶亲热地挽住那女人的胳膊。
“晓欣阿姨,你可算来了!”
女人看见我,脸上挤出假笑。
“阿姨也在啊?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还没从倾雪的事里缓过来?也是,倾雪这身子,能撑到现在也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