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国。
陈鹤年恭敬地站在阮念初身边,“阮小姐,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徐家人的下落透露给傅寒琛了。”
阮念初点了点头,相信以傅寒琛的能耐,一定会很快就找到她的。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好戏。
他又看向一旁的陈鹤年,“资金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小姐,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准备的。”
“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阮念初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但每次站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眩晕,幸好陈鹤年在一旁扶住了她。
她躺得骨头都生锈了。
“陪我走走吧。”
陈鹤年点点头,手臂一直虚扶在阮念初的身侧,小心地护着她。
自从上次陈鹤年将她从火场中暴露出来,阮念初就对身旁的保镖有超乎寻常的依赖,好像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很安心。
“你为什么会想到做保镖呢?”
阮念初的眼神落在陈鹤年冷峻的面容上,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发现眼前的男人长得极好,而且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的家庭里出来的人,虽然总是摆出来一副极其冷淡的面孔,但阮念初知道,他其实是一个极其细心的人。
就像她早已经站稳,但他的手臂还是一直守护在她的身体后方。
时间过了很久,就在阮念初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陈鹤年突然低声开口:“为了追寻光。”
阮念初不禁莞尔一笑,追寻光?
这个回答像极了她从前在孤儿院做义工时,那里的小朋友总会拿着奥特曼的玩具围绕着她,问她:“姐姐,你相信光吗?”
难道陈鹤年表面上看起来高冷,实际上内心住着一个小朋友?
不等她开口继续追问,陈鹤年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患有自闭症,同龄人都觉得我是个怪物,也不会开口说话,他们总是欺负我,也不愿意和我玩。”
阮念初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陈鹤年一眼,她实在想象不出,陈鹤年小时候也会被人欺负。
“时间久了,我就更不愿意说话了,病情越来越严重,经常把自己关在漆黑的房间里面,其实,我内心是渴望有人发现我的,可是并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后来,我在学校里也想把自己藏起来,经常藏在书桌下面,惹得老师经常生气,其他同学更加肆无忌惮地嘲笑我。”
陈鹤年轻声笑了出来,像是提及了一段再平常不过的过往。
阮念初有些出神,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陈鹤年笑。
“再后来,我就开始逃课,经常躲在杜鹃花丛下,用叶子将自己藏起来。”
“有一天,我在花丛下遇到了一个和我一样躲在这里的小姑娘,她在哭,哭得很是伤心,我想安慰她,却怎么也发出不了声音。”
“那个时候我很着急,心想,我要是会说话就好了,小姑娘并没有哭太长时间,很快她就擦干了眼泪,还会自己安慰自己。”
‘我才不是没有妈妈要的野孩子,爸爸最爱我了。’
想起小小的人自己拍着自己手臂安慰自己,陈鹤年觉得可怜又可爱。
“然后,她突然掀开了遮住我们的杜鹃花叶子。”
陈鹤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神往,他仍然记得,十多年以前,那束阳光透过她掀开的缝隙照射进来的样子。
小姑娘背对着阳光,发丝都在发光,“小哥哥,天黑了,我要回家了,你也不要哭了,快些回家吧。”
说着,她把自己身上佩戴的小包里唯一一颗棒棒糖送给了他,“吃了糖就不会伤心了。”
那是陈鹤年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开口说话,他想说谢谢,但他的嗓子如同年久失修的机器,努力了很久,也只发出两个听不出任何意思的音节。
“念初,阮念初,回家啦!”
有人在叫她,小姑娘急忙抹干了脸上残余的泪痕,回应道:“我来啦!”
“谢谢”
陈鹤年不知道小小的阮念初有没有听到自己的道谢,但是从那之后,他开始学着开口说话了。
阮念初不知道故事中的小姑娘就是自己,但她看到陈鹤年脸上怔忡的表情,便知道故事中的小姑娘对他很重要。
也是,谁的心里还没有一段自己忘不掉的白月光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些酸酸的涩意。
那天之后,陈鹤年出现在阮念初身边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听说,他特意向林女士申请了调令,以后他就是阮念初的专职保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