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目眦欲裂。
“姐，你要做什么！”眼看着周围人要将他架进手术室，温成歇斯底里，“姐，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怕疼——”
“是个人都怕疼，”温羽道，“你自己怕疼，为什么还总让别人疼呢
？”
“不过，我会给你打麻药的，像阿允当初一样。只是，麻药之后的痛苦，你得自己受着了。”
温成看向宋允之的眼像淬了毒：“宋允之，你活该死全家——”
宋允之神色一冷。
他没用任何人插手，照着脸给了温成一拳。
“这一下，是为你口出恶言，”宋允之冷声道，“至于你的手割不割恨你姐去，那是她的决定。”
温羽一摆手，温成在哭嚎中被拉进了手术室。
宋允之没心思再看这场闹剧，转身便走。
却听到温羽在身后惶惶道：“阿允，我也还给你，你别这样毫无反应，好不好？”
皮肉割裂的声音。
宋允之回头，便见温羽拿起刀，没有用麻药，面无表情地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这一下，比她让医生对他的手动刀时，更狠、更深。
温羽脸色惨白，却只盯着他的眼睛：“你能原谅我吗？”
宋允之还没说话。
周围的人群已经炸了。
“天哪，温大小姐也太痴情了吧！”
“她好狠，她来真的！”
宋允之看着满地的血，突然笑了：“怎么，温羽，你也从小想当医生、努力了很多年吗？”
“这一下，除了让你痛了，对你难道真的有什么影响吗？”
“快点去抢救包扎吧，医生还等着呢，都快急死了。”
他每说一句，温羽的脸就更灰一分。
她的阿允，已经不会再心疼她了。
“如果路人在你面前受伤，你的反应是痛不欲生吗？”宋允之平静道，“你的反应是——如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所以，去包扎吧，温大小姐。”
他的语气称得上温和。
温羽的神情，却比挨了一耳光还要屈辱和痛苦。
医生为她包扎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脸上已经有了死气，只剩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活死人一样的。
宋允之在次日清晨醒来。
温羽站在他卧室门口，不敢走近一步，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他看了多久。
眼底一片青灰，或许根本没睡。
她说：“阿允，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对我吗？”
宋允之看着她，只有沉默。
温羽道：“阿允，我不相信，你就一点也不爱我了吗不，你就是恨我也”
“都没有了。”宋允之说。
温羽那神情，好像被生生捅了一刀。
他说：“你还记得，温成将杀人犯塞进我车里那个晚上吗？那个晚上，我本来打算跟你告别的。”
“可你连一句话都懒得听我说，迫不及待地找他去了。”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你失望透顶了。”
温羽顺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
她说：“那沈南歌呢？你爱她吗？”
宋允之平静道：“我不知道。”
他说：“但是我相信她，感激她。我知道她对我好，保护我，把我的事情全都放在心上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假以时日，我会爱上她的。”
就像我当初爱上你一样。
温羽眼里刚刚亮起的光，复又熄灭了。
“阿允，我们去个地方，”她哑声道，“如果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放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