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在体力濒临透支的瞬间,喉间挤出微弱的呼唤:“白神医。”
话音未落,白狄如鬼魅般现身其侧,大手轻挥。清风道长袭来的拂尘触到他周身气场,瞬间如灰烬遇火般消散,连带道长的分身也一同湮灭。
“呃啊!”清风道长身形被迫显现,脸色惨白如纸。他死死盯着白狄,咬牙道:“你就是王家今日专程迎接的那个年轻人?”
白狄目不斜视,冷声道:“今日我只杀段家人。”
清风道长垂首抱拳,神色复杂地拱了拱手:“多谢手下留情。”言罢,他转身对身后的道童们急促下令,运转术法带着众人化作一道流光遁走。白狄并未阻拦,目光缓缓转向段家家主段振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段振雄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小子,你真当我段家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脸色骤然阴鸷,狠声道,“你以为清风道长就是我们的底牌?别忘了,这里是我段家的地盘!”
白狄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脚尖轻轻一踏。
“砰”的一声闷响大厦底层传来——地面突然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两道黑影冲破层层楼板,径直悬浮在白狄身前。
那是两具朱红棺椁,棺椁下方的深坑向下望去,仿佛连通着无尽深渊。
段振雄瞳孔骤缩,踉跄后退半步,失声惊呼:“不可能!你凭什么能召来我段家两位先祖的灵柩?”他越想越心惊,慌忙摸向胸前的玉佩,狠狠捏碎。“老祖宗!老祖宗救我!”
破空声骤然响起。
棺椁后方凭空出现一道苍老身影,老人须发皆白,皮肤皱如老树皮,唯有双眼亮得惊人,透着慑人的精光。
“老祖宗!”段家高层与段振雄见到此人,齐齐躬身行礼,声音里满是敬畏。
李军和身后的王家人却瞬间绷紧了神经——他们对这位段家老祖早有耳闻,那是大夏修行界的天花板级人物,威慑海外三百年的传奇。
“他不是早就出海坐镇边境了吗?怎么会在段家?”王家一人忍不住低喃。他们正是听说这位老祖不在京城,才敢跟着李军来踏平段家。
李军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身为王家第一高手,他比旁人更清楚这位老祖的实力,单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威压,就比清风道长强出数倍不止。
老人现身时,并未给子孙好脸色,反而先盯着两具棺椁,语气带着怒意:“不是叫你们安分守己吗?怎么都把两位先祖的灵柩给召来了?”
“老祖宗,这不是我们召来的!”段振雄急得满头大汗,慌忙辩解。
老人何尝不知此事与这群后辈无关——他刚现身就察觉到白狄的存在,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更重要的是,这两具棺椁里的先祖,本是段家动用秘法才吊住最后一口气的“活死人”,唯有家族遭遇什么灭顶之灾时才能由家族内最强之人也特殊秘法唤醒,且唤醒先祖,先祖必死,彻底消散于天地。
再加上他自己寿元也已临近枯竭,每次出手都会折损阳寿,若真与白狄一战,恐怕真的杀了白狄也活不了几天,他可不想把这条老命折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小友,”老人转向白狄,尽量让语气显得和蔼,“段家后辈不知天高地厚,可否告知,他们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白狄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是答应王家才来灭段家的,语气平淡,“我欠王家一份人情,今日答应他们要灭你段家。”
老人眉头紧锁,叹了口气,放低姿态:“小友能否网开一面?段家愿出一切足够的资源赔偿,化干戈为玉帛。”
“不行。”白狄的回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难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老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白狄缓缓点头。
老人深吸一口气,强撑着长辈的体面:“老夫毕竟做为长辈,小友你先动手吧。”
“我先动手,你必死。”白狄的话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
老人被激怒,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话音未落,他枯瘦的手掌猛然拍出。掌风呼啸间,手掌飞速膨胀至一米大小,指尖长出青黑色的鳞片,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抓向白狄。
白狄眼皮都未抬一下,仅抬起右手,食指竖直挡在身前。
“砰!”
以指尖为中心,一圈无形涟漪骤然扩散。所过之处,大厦顶层的墙体、玻璃、梁柱瞬间化为齑粉,最高层仿佛从未存在过。诡异的是,涟漪避开了所有在场之人,连两具棺椁都完好无损——唯有那老人像断线的风筝般被弹飞数百米,在空中踉跄着稳住身形,嘴角溢出鲜血。
“小友实力高深,”老人抹去血迹,声音带着恳求,“可否随我到高空一战?莫要伤及无辜。”说罢,他转身就要向云层飞去。
“回来。”白狄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威压。
正在攀升的老人突然浑身一僵,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直直撞向白狄。他拼命运转灵力挣扎,却发现丹田内的灵力如同死水般无法调动,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任由力量操控。
“砰!”
老人重重摔在白狄脚边,落地的瞬间,灵力才恢复运转。他踉跄着起身,看着白狄的眼神从震惊转为绝望,良久才叹了口气:“小友,能否让我死个明白?我想问问这群不肖子孙究竟都做了什么。”
白狄微微颔首。
“多谢。”老人苦笑着道谢,随即猛地转头,怒视段振雄:“不肖子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此刻满心怒火——一小时前,他还在边境军营坐镇,突然感知魂玉碎裂的信号,那是他当年将要外出时特意为大夏总统炼制以防不测的信物,因为当时边境事出紧急,不得不提前去,未能把信物给总统,便把信物给了家族之人,叫他们把信物转交给总统。
可是呢?当感应到信物破碎时,当即耗费十年寿元瞬移赶回,结果看到的哪里是“总统有事”,分明是自家后辈捏碎了信物,还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一下子就懂了很多,原来信物并没有转交给总统,而是被自家人留着自己用了。还是惹出祸事才用的。
他并没有先纠结信物之事,反而想不明不白的了解此事,结果了,自己打不过,就算唤醒棺椁里的两位先祖,加上他也不够白狄一只手收拾,还不如不换醒先祖,留着先祖等白狄灭了段家,希望念在他身为大夏人身份的同时,把两位先祖贡献给国家,用来震慑境外宵小。
在白狄这种不可抗的强敌面前,此刻老人唯一的念头,竟是想死前想死明白一点。
段振雄被老人的怒火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清楚这位老祖宗的脾气——上上任家主就是因为某些事触怒了他,被他一巴掌活生生拍碎了天灵盖。
“老祖宗,真的不怪我啊!”段振雄哭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