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老太太被李谨瑄怼得浑身发颤,察觉到周遭投来的异样目光,眼神里泛起慌张。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李谨瑄不知是被气狠了,还是攒足了胆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老太太往前走,直把指尖戳到了老太太眉心前。
叶梓龙眉头微蹙,不满地看向李谨瑄,喉间低低哼了一声:“嗯。”
那眼神带着压迫感,李谨瑄心里一怵,几步跑到白狄身后,攥着他的衣袖躲了起来。
“你是谁?”老太太见李谨瑄闭了嘴,转向眼前陌生的年轻男人问道。
“白狄。”白狄抬眼应了句,语气平淡。
老太太并不认识这名字,转头看向叶梓龙。叶梓龙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太太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末了只震惊地吐出两个字:“是他?”
这时张豪刚挤进来,见白狄在场,想在老太太跟前讨好,便站出来扬声道:“白狄,你来这儿瞎凑什么热闹?”
白狄瞥了他一眼,只冷冷道:“滚。”
张豪上次被白狄打过一顿,本是怕他的,但此刻在张家大宅——自家的地盘上,他又硬气起来:这里都是自家人,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淹了白狄,怕他什么?
“奶奶就在你面前,你作为后辈,先前不知礼数也就罢了,如今见了面不请安问好,还在这儿气奶奶,大伯一家就是这么教你的?”他梗着脖子道。
“关你屁事!”躲在白狄身后的李谨瑄立刻怼回去,“你一个私生子,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奶奶您看,大婶就是这么不懂规矩!”张豪转头向老太太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老太太刚从叶梓龙那儿知道白狄不简单,哪敢接话?只抿着嘴没吭声。张豪心里犯嘀咕:平时老太太最护着自家人,今天怎么这副模样?但话已出口,骑虎难下,只能硬撑着。
“滚开。”白狄再次开口,语气里没了耐心——这话不只是对张豪说的,更是对堵在门口的老太太、叶梓龙等人说的。
“让我滚开也行,”张豪咬着牙逼道,“你先跪下给奶奶请个安,才算晚辈本分。”
白狄轻笑一声:“我怕她受不起。”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哪有晚辈说长辈“受不起”自己请安的?这不是狂言是什么?哪怕是身份再高的人,也得讲伦理尊卑,何况白狄看着不过二十多岁?
叶梓龙也暗自震惊:他是清河叶家的掌舵人,在场除了大厅里几位贵客,数他身份最尊,可就连他,也不敢说让这位张老太太受不起自己一拜。他实在猜不透白狄是见识短浅,还是真的狂得没边。围观的宾客也窃窃私语,对着白狄指指点点——毕竟大夏几千年的传统美德摆在这儿,又有多少人像白狄这样当着这么多人违备。
“你以为你是谁?”张豪被气笑了,“奶奶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怎么就受不起了?”
白狄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自讨苦吃。
张豪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还在催:“那你倒是跪啊!”
他哪知道,白狄正愁没由头对老太太下手,他这话正好送上门来。
白狄刚要动,李谨瑄赶紧抓住他的手:“你给这老东西跪什么?犯不着!”
白狄轻轻挣开她的手,递了个“放心”的眼神,随即抱着幺幺,看向老太太,缓缓弯下膝盖。
就在他膝盖微屈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笼罩在老太太周身。老太太扶着轮椅扶手的手猛地收紧,脸色随着白狄弯腰的幅度一点点变得难看。
“噗——”
不过是膝盖弯了微不可查的一点,堵在白狄身前的人竟同时喷出一口血来,叶梓龙也没例外。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白狄的膝盖仍在慢慢往下弯,那压力越来越重,不少人撑不住,直接趴在了地上。
“哗啦!”
老太太坐着的轮椅在压力下散了架,成了一堆废铁,她自己也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轰隆!”
随着白狄膝盖弯得更低,张家那砖石砌成的大门竟“咔嚓”一声,裂开了几道缝。
此时张家内厅里,摆着一张大桌,后面是钉在墙上的神龛,坐着八九个人——都是今天的贵客,或是张、叶两家的核心人物。他们正说笑间,忽然见桌后的神龛开始龟裂,上面的张家先祖牌位接连往下掉,紧接着房梁、墙壁都晃了起来。
“地震了?”众人惊呼着,慌慌张张往外冲。
“白狄……住手!”叶梓龙被那股无形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艰难地开口。他毕竟有些修为,没像其他人那样趴下,只是站得摇摇欲坠。
白狄瞥了他一眼,冷笑:“我早说了,她受不起。”
说罢便直起身——他本就没打算真跪,不过是借势施压。况且张清雅和岳父还在宅子里,哪怕他们不在,他也没打算下死手:真把这些人逼急了,难保不会有人找张清雅他们麻烦。总不能一直把人护在身边,幺幺以后还要长大、要见世界,得留几分余地。
白狄收回弯曲的腿,扫了眼趴在地上的众人,声音冷得像冰:“挡我路者,死。”
压力一散,众人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看向白狄的眼神里只剩恐惧——像在看个索命的恶魔。
老太太本就年事高,经白狄这一弯腿,直接被那威压压的昏死过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叶梓龙很快缓过劲,看白狄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他没敢多言,赶紧拖着老太太往旁边退。有他带头,刚才围观的人也慌忙往两边躲,很快让开了一条路。
白狄抱着幺幺见这么多人让开路,慢步向院内走去,身侧则是跟着震惊的说不上话的李谨瑄。
叶梓龙见着白狄的背影,眉头紧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