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找了律师。
律师告诉我,这种情况只能先发律师函,然后走法律程序,强制他们搬离。
过程会很慢,至少要三到六个月。
我别无选择,只能照办。
律师函寄过去后,石沉大海,刘婶母子俩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心安理得地住着。
不仅不交房租,甚至开始变本加厉。
他们开始故意制造噪音,半夜三更把音响开到最大,邻居们怨声载道,投诉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我去理论,刘婶就叉着腰站在门口骂街。
“黑心的房东要逼死人啦!我们交不起房租,她就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她嗓门极大,引得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
一些不明真相的邻居,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这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心怎么这么狠。”
“是啊,人家孤儿寡母的,宽限一下又能怎么样。”
我百口莫辩,气得心口发疼。
更过分的是,他们开始破坏房子。
院子里奶奶种的那些花,被他们拔得一干二净,种上了大葱和韭菜。
墙壁上被张伟用马克笔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
我每次过去,心都像被刀割一样。
我报过警,但警察来了也只是调解。
“这是租赁纠纷,我们不好插手,建议你们还是走法律程序。”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潭,无论怎么挣扎,都越陷越深。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工作也频频出错。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把房子租给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直到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许念吗?我是张伟的班主任,张伟已经半个多月没来上学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脑子“嗡”的一声。
半个多月没去上学?
那个刘婶口中努力懂事的儿子,竟然在逃课?
挂了电话,我立刻赶到老洋房。
门是虚掩的,我推门进去,一股乌烟瘴气扑面而来。
张伟正和之前那几个小混混围在电脑前,疯狂地敲击着键盘,嘴里喊着“冲冲冲”。
电脑屏幕上,是花花绿绿的赌博网站界面。
他在网赌!
我气血上涌,冲过去一把拔掉了电源。
“张伟!你在干什么!”
张伟从游戏里被强制拉出来,眼睛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你他妈谁啊!管老子闲事!”
他吼着,一拳就朝我脸上挥了过来。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只干瘦的手抓住了张伟的胳膊。
是刘婶。
她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脸色铁青地看着张伟。
“混账东西!你怎么敢对许小姐动手!”
她一巴掌扇在张伟脸上。
张伟被打蒙了,捂着脸,眼神里满是怨毒。
“你打我?为了一个外人你打我?要不是你没本事,我用得着想办法去搞钱吗?”
“你不是说这房子早晚是我们的吗?我现在就住自己的房子,有什么错!”
母子俩的对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终于明白了。
什么穷苦可怜,什么努力上进,全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安好心。
他们不是想租我的房子,他们是想占有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