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顾时叙,虞竹霜心底的思念像是被点燃。
她终于明白,自己自始至终只爱他一个人。
她站在花店对面的早餐铺前,手里提着刚买的热粥和包子,目光紧紧盯着花店紧闭的大门。自从上次被拒后,她便像当初追求顾时叙时那样,每天准时出现在这里,试图用笨拙的方式挽回他。
顾时叙推着店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虞竹霜穿着昂贵的高定套裙,却捧着廉价的早餐,站在路边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神冷得像冰,直接绕开她,没有丝毫停留。
“时叙,早餐还热着,你吃点再忙。”虞竹霜快步跟上,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顾时叙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不需要,虞总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公司上吧,别来这里浪费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虞竹霜依旧每天准时出现。
早上她会送早餐,晚上则等在店门口递夜宵。
甚至看到花店需要搬运新到的花材,她会主动上前,不顾西装被弄脏,弯腰扛起沉重的纸箱;看到店里地面有污渍,也会默默拿起拖把打扫。
可无论她做什么,顾时叙始终对她视而不见,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直到有天傍晚,林澄瑜来买向日葵时,看到虞竹霜又在店外徘徊。
顾时叙正脸色难看地整理着花束,林澄瑜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顾时叙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能不能……让她别再来了?我不想看到她。”
林澄瑜转身走向虞竹霜。
“还没听到时叙的话吗?他不想看见你,你来只是徒增烦恼,让他更恶心你。”
虞竹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终究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离开了。
那天晚上,顾时叙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个让他窒息的身影,心里难得轻松了些。
可虞竹霜并未真正放弃。
几天后,小城遭遇台风,狂风裹挟着暴雨呼啸而至。
顾时叙正在店里整理花束,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临街的玻璃门被狂风撞碎,雨水瞬间灌进店里,溅湿了满地的鲜花。
他慌乱地想去堵住缺口,却被狂风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虞竹霜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身上的衬衫被雨水淋得紧贴着皮肤,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
“你怎么来了?!”顾时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更多的却是抗拒。
虞竹霜没有回答,径直冲到玻璃门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涌进来的雨水。
“快把花搬到里面去,别被雨水淋坏了!”
她的双手被玻璃划伤,鲜血混着雨水顺着指尖滴落,染红了白色的衬衫袖口,可她却像没感觉到疼一样,依旧专注地抢救花束。
顾时叙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恍惚间想起大学时的那次绑架。
她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地冲进来救他,眼里只有他的安危。
可下一秒,那些被蛇咬、被割肉、母亲惨死的画面就猛地涌上心头。
他看着虞竹霜此刻奋不顾身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
当初她能为他豁出性命,后来却能为了梵辞对他百般凌辱。
这样的好,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施舍,一旦新鲜感褪去,就只剩残忍。
“够了!你给我出去!”
顾时叙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却无比坚定。
虞竹霜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转过身,脸上还沾着雨水和灰尘,眼神里满是惊讶。
“时叙,你怎么……”
顾时叙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痛苦。
“虞竹霜,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吗?你让我被蛇咬,逼我割肉喂鹰,看着我喝下平安的肉汤,甚至在我妈快死的时候,还帮着梵辞阻止手术!你现在对我像以前一样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可现在却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愤怒和恶心。
“你以为你现在做这些,就能抵消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给我的伤害,这辈子都忘不了!”
虞竹霜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脏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上前一步,想握住他的手,却被顾时叙狠狠甩开。
“别碰我!”顾时叙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厌恶。
“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你赶紧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虞竹霜站在原地,看着顾时叙决绝的眼神,突然醒悟她当初亲手摧毁的,是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的感情。
雨水还在不断灌进来,打湿了她的衣服,也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时叙转身走进内间,再也没有回头。
虞竹霜拖着沉重的脚步,狼狈地离开了花店。
门外的台风依旧呼啸,却再也吹不散她心底的悔恨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