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大婚当日，天色阴沉。
顾言之来送我上花轿，他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有愧疚，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期待。
他为我整理好凤冠，轻声嘱咐。
“知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怕，安安分分地等着我，我会去接你。”
我没有回应，任由喜娘将我扶上花轿。
花轿按例在城外的普陀寺停了一炷香。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轿夫换了人，行进的方向也发生了改变。
顾言之的计划，进行得倒是顺利。
一路颠簸，最终停在了东宫门口。
繁琐的礼节过后，我被送入了洞房。
红烛摇曳，四周静得可怕。
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盖头被一柄玉如意缓缓挑开。
我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眼。
太子萧烬，比传闻中还要俊美，只是那眉眼间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到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沈知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上好的陈年佳酿。
我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太子殿下。”
他笑了，那笑容邪肆而危险。
“孤的太子妃，果然与众不同。”
他踱步到一旁的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顾言之让孤娶他的心上人，却把你这个正牌未婚妻送了过来。”
“你说，这出戏，该怎么唱下去？”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殿下想怎么唱，臣女便怎么陪您唱。”
他挑了挑眉，眼中兴味更浓。
“哦？你就不怕，孤假戏真做？”
“嫁给殿下，总比给别人做妾强。”我直言不讳。
萧烬闻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有意思。”
他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畔。
“那出好戏，现在要开场了。”
“太子妃，可有兴趣与孤一同观赏？”
说罢，他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到一面巨大的水镜前。
镜中光影流转，清晰地映出了顾家新房内的景象。
水镜之中，顾言之满脸喜色地揭开了新娘的盖头。
苏晚晚含羞带怯地看着他，柔柔地唤了一声。
“言之哥哥。”
顾言之欣喜若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晚晚，我的晚晚，你终于是我的了。”
红烛帐暖，一夜旖旎。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交缠的身影，心中再无波澜。
萧烬侧头看了我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