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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霓裳阁，便听见二楼传来争吵声。
我抬头望去，又是苏晚晚。
她被几个衣着华贵的贵女围在中间，脸上挂着泪，楚楚可怜。
顾言之的拳头瞬间握紧，眼神晦暗不明，死死盯着楼上。
但他没有上去。
他转过头，看向我。
我知道，他又想让我去替苏晚晚解围。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苏晚晚凭着几分才情，在诗会上拔得头筹，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也便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
上次她“不慎”落水，便是顾言之救的她。
自那以后，只要她有难，顾言之若不便出面，便由我出面。
“知意，快上去帮帮她。”顾言之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踉跄，险些被他推倒在地。
可他的目光，始终胶着在楼上的苏晚晚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狼狈。
我心中自嘲，抬步上了二楼。
见到我，苏晚晚立刻熟练地躲到我的身后。
“知意姐姐，救我。”
为首的，是吏部尚书的千金李嫣然，她一向与我交好。
“安成郡主，我们姐妹不过是想和苏小姐聊聊天，您也要插手？”
另一位贵女附和道：“是啊郡主，我可常常见到顾小将军与她在一起，您就不担心自己的未婚夫被抢走吗？”
苏晚晚在我身后不停地摇头。
“没有，姐姐，你别听她们胡说。”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袖子，不停地向后退，退向栏杆。
我想挣脱，却被她死死抓住。
李嫣然冷笑：“胡说？我看你是不敢承认吧！昨日我还看见你和顾小将军进了客栈，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晚晚忽然尖叫一声，趁着我想要抽出手的瞬间，整个人向后一仰，直直地从二楼栏杆翻了下去！
在她坠落的刹那，我清晰地听到她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谢谢你，姐姐。”
“晚晚！”
楼下，顾言之嘶吼着扑了过去，将人稳稳接住，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晚晚晚晚你怎么样？”
苏晚晚像是吓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缓缓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顾言之猛地抬头，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再无一丝温情，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厌恶。
“沈知意，我让你去救她，不是让你去推她！”
“你好狠的心！”
看着苏晚晚藏在顾言之怀里，对我露出的那个得意的、挑衅的笑，我终于明白了。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听到我的话，苏晚晚立刻急着开口找补。
“不不是的，言之哥哥，姐姐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没站稳”
她一边说，一边浑身颤抖，哭得愈发梨花带雨。
顾言之心疼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刚才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推的她！沈知意，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看着他厌恶的眼神，我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这是苏晚晚精心策划好的一场戏，我说再多，他都不会信。
“她若有事，我唯你是问！”
顾言之再也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将苏晚晚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霓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