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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聿坐在书房里,窗外天光大亮,却照不进他眼底半分暖意。
电脑屏幕上,是助理发来的最新调查报告,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眼睛生疼。
技术部门恢复了部分被删除的通讯记录。
祝云梦那个声称只有她闺蜜知道的备用号码,在绑架案发生前两天内,与其中一个绑匪的通话记录高达十七次。
最长的一次,通话时长接近半小时。
海岸公路的监控探头捕捉到一段模糊但足以辨认的视频,
绑架案发当天下午,那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驾驶座上,坐着的人分明就是祝云梦本人。
她戴着帽子和墨镜,但侧脸轮廓和那件她常穿的风衣,骗不了人。
所谓的绑架,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那些凌辱的痕迹,恐怕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沈砚聿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砰!”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手背瞬间通红。
愚蠢!他当时怎么就信了!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了,佣人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先生,祝小姐醒了,说心口闷,想见您。”
沈砚聿眼神一寒,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让她等着。”
他拿起另一份文件,是关于之前网络上大规模抹黑宋时嫣那些黑料的溯源报告。
水军头子被抓到了,审讯记录清清楚楚。
雇主是祝云梦,转账记录、聊天记录,一应俱全。
那些不堪入目的p图,那些恶毒的谣言,全是她一手策划。
他甚至看到了宋时嫣被围殴拖行的那段视频的另一个角度。
清晰显示,宋时嫣被推倒在地,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下时,曾无助地抬头望向某个方向,嘴唇翕动,像是在求救。
那个方向沈砚聿想起那天,他正好开车经过那条街附近。
他甚至好像听到过一些嘈杂的动静,但当时一心急着去给祝云梦取订好的安胎补品,根本没有留意。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弯下腰,大口喘息。
助理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沈总,还有这个我们找到了夫人那天被袭击后,最后出现的监控。”
画面里,宋时嫣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和污泥,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力。
她躲在便利店外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地拿出手机。
她拨了一个号码。
看到这,沈砚聿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掏出手机。
他颤抖着点开,同一个时间点,一条已接来电记录刺目地显示着:时嫣。
他当时接了,但只听了两秒,就不耐烦地挂断了。
因为他听到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还有她含糊不清的,带着哭腔的求救。
而当时,祝云梦正靠在他怀里,撒娇说肚子里的宝宝想吃城南的糕点,让他立刻去买。
他挂了她的求救电话,去买糕点了。
“呵呵呵”沈砚聿看着那通话记录,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脸,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
原来,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亲手掐断了她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