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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下的火终于熄灭,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烫伤后的焦糊臭味。
苏锦然瘫在渐渐冷却却依旧烫人的水里,全身撕裂般地痛楚。
傅昀承别开头,似乎也不愿多看锅里的惨状。
“三年牢狱,怎么也没把你这份死不认错的倔强性子磨平?你这样以后怎么在傅家生存!”
“现在吃吃教训也好,省得以后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挥挥手语气疲惫又厌烦,“管家,叫王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说完他抱起裹着毯子的江绿瑶,头也不回地走回灯火通明的别墅。
王医生查看她的伤势时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忍,“需要立刻清创,但必须用麻药,否则您会活活疼晕过去的。”
他转身在医药箱里翻找麻醉剂,“奇怪,麻药怎么不见了。”
佣人小声提醒:“刚刚江小姐说脚背疼得厉害,把所有止痛药和麻醉药都拿走了。”
苏锦然张张嘴声音嘶哑:“直接来吧。”
“太太,您忍着点。”
消毒水触碰到溃烂红肿的伤口时,她死死咬住下唇发出压抑地呜咽。
曾经她切水果时不小心划伤手指,傅昀承紧张地连夜抱着她到医院挂急诊。
医生包扎时她不过皱了下眉,他差点砸了急诊室。
回家后更是让佣人把所有尖锐物品都收起来,连她洗手都要盯着水温。
可现在,她浑身烫伤溃烂,他也只会嫌她吵。
就在苏锦然疼得几乎昏厥时,余光瞥见门缝外一抹红色身影一闪而过。
第二天,苏锦然是被一阵哭喊和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的。
客厅传来江绿瑶带着哭腔的声音:
“傅总,你送我的‘深海之星’项链不见了,我昨晚明明放在梳妆台上的。”
傅昀承温柔安抚:“别急,是不是掉到哪里了?一条项链而已,丢了再买。”
江绿瑶哭得更大声了,“那是你送我的,意义不同!而且那么贵重,会不会是被谁拿走了?”
她忽然压低声音:
“傅总,我不是怀疑谁,但听说监狱出来的人都有小偷小摸的习惯。要不各个房间都搜一搜,家贼难防啊”
苏锦然的心脏猛地一沉。
傅昀承沉默几秒,最终开口:“管家,带人去客房和太太的房间看看。”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管家带着佣人面无表情地开始翻查苏锦然的行李箱和房间柜子。
有个佣人从一件旧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在这里!”
苏锦然瞳孔骤缩:“不可能,我没有碰过那条项链!”
没人听她辩解,将她粗暴地从床上拖起来扔到客厅地板上。
江绿瑶哭得梨花带雨,“然然,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你竟然偷我的东西。”
傅昀承眼神里有一瞬间的疑虑:“你拿这个做什么?如果你想要”
苏锦然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我没有!你现在动一下都疼得要死,怎么去偷东西?”
傅昀承的犹豫更加明显。
江绿瑶见状立刻提议:“要不调走廊监控看看吧,也好还然然一个清白。”
管家很快调出昨晚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留着和苏锦然一样发型,穿着一样睡衣的身影,脚步蹒跚地走进江绿瑶的房间。
光线昏暗看不清脸,但任谁看了都会认为那就是苏锦然。
苏锦然想要辩解,“不,那个人不是我!”
傅昀承转过头看向她眼神阴郁,“苏锦然,你太让我失望了。”
“偷窃,屡教不改。看来监狱确实没能让你学好。”
江绿瑶依偎着他怯生生地开口:
“傅总,偷窃是犯罪应该报警让她再回去接受教育,才能真正改掉这些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