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靠近后，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妇人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苏棠的母亲。
“我哪知道他等会就来？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既然那个贱人走了，你赶紧让霍琛和她离婚，跟你在一起啊！”
苏棠语气无奈：“这件事情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
“不过万幸祁欢自己走了，弄瞎她眼睛的时候，我还以为霍琛会抛弃她，没想到”
她冷笑：“不过还好，等霍琛发现找不到祁欢时，就会全心全意跟我在一起了。”
妇人松了口气：“不过霍琛这么聪明，不会发现我们的计划吧？”
苏棠笑声得意：“妈，你放心吧，这段时间霍琛陆陆续续已经给了我几百万，你不是都拿到了吗？他很信任我。”
“要不然，他和洋洋也不会再三惯着我，甚至因为我说祁欢烫我，就真信了我，故意折磨她。”
“也不会因为您眼角膜问题，就逼着祁欢捐献。况且洋洋很喜欢我，彻底拿下霍琛，也是迟早的事。”
楼梯间里的声音与霍琛只有一门之隔，而他站在门外，双眼猩红，满腔怒火涌上心头。
他万万没想到，那么信任的苏棠，竟然在背地里做出这种事。
所以，祁欢烫伤她是假，眼睛出问题是假。
而她在手术台上故意害的祁欢失明，才是真的！
顷刻间，他想起女人那双受伤的眼，愧疚与自责遍布四肢百骸。
男人的呼吸变得沉重，却并未在第一时间推门而入。
他转身穿过长廊，一路联系了助理调查证据，随后，才去了病房。
“爸爸！”
病床上的霍洋洋看到霍琛时，立马瘪着嘴哭出声来。
霍琛心疼的前来，坐在床边，将他搂入怀中。
“你怎么好好的生病了？现在还难受不难受。”
“爸爸昨天有事不在家，是不是受委屈了？”
可霍洋洋愈来愈难过，只是在他怀中委屈的哽咽。
“爸爸，我想妈妈了。”
“每次我生病，妈妈都会给我吃药，送我去医院。”
“我想吃妈妈做的饭，不想吃外卖，妈妈每次洗的衣服也是香香的。”
他越是说着，哭得也越大声。
霍琛眉头紧锁，听到这些话时，心思复杂。
即便不想承认，可他也不得不承认。
他也想祁欢。
从前他从未觉得祁欢重要过，甚至一度觉得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家庭主妇。
可他现在才发现，在看不到的地方，祁欢做了很多事。
甚至，她已经离不开他。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祁欢在背后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轻轻安抚着霍洋洋，一向冷冽的嗓音变得柔和。
“昨天棠棠姨姨不是在家吗？怎么这么想妈妈？”
霍洋洋用力的摇摇头，从霍琛怀中抬起头。
“棠棠姨姨根本不理我，还把我从床上推下来，把我赶出去。我在地上睡了一晚上，棠棠姨姨才把我送来医院的。”
听到这话的瞬间，霍琛眸中锋芒尽露。
他的拳头紧握，骨节捏的咯咯作响。
直到对上霍洋洋忐忑的目光：“爸爸，你怎么了？”
霍琛扯唇：“没事，爸爸送你回家，你在家里休息。”
他抱着霍洋洋，趁着苏棠还没出来时，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看着没有祁欢的霍家，到处都空荡荡的。
“爸爸，妈妈呢？她去哪了？”
面对孩子的问题，他接不上话。
只能把霍洋洋哄睡后，独自坐在家里。
看着霍家的每个角落，才想起了从前种种。
自从和祁欢结婚以来，他每次工作回来，总能吃到温热的饭菜。
那时，她透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你觉得好吃吗？好吃我下回还给你做。”
两人的第一次是在他醉酒后，肆意的将她压在身上夺取。而身下的女人只是红着眼忍受，时不时的发出小兔子般的呜咽声。
她会在每个节日准备好一切，笑盈盈的为他制造惊喜。即便他每次都不买账，也从未摆过黑脸。
即便有孩子后，他每次洗澡，浴缸里都是放好的温水。
原来这个家的每个角落，都有她的身影。
而她的笑容，也在苏棠的出现后，逐渐破碎。
自那之后，她的眼睛里，总是含着泪和绝望。
而他，把她伤的体无完肤，甚至弄瞎了她的双眼。
许久，霍琛喘着粗气回过神，察觉脸上痒痒的，才抬手抹了一把。
可没想到，指尖染上的，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