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南技校毕业,如愿留在了实习的工厂,离家虽然远了一点,也不至于回到父母厂矿,整天和父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是他内心深处不愿意的。离家远,自已住在工厂,也就可以很少回家,只是辛苦了妹妹狄云。他回家少了,晓媚也会去工厂看他,两个坐在工厂的食堂,周围别桌的哥们会敲着打饭的洋瓷口缸起哄:“什么时侯喝喜酒啦,这媳妇标致得很嘛,可要守好了哦”!狄南边从自已口缸里舀着小炒肉给晓媚边对着邻桌嚷着:“不劳兄弟们操心,这媳妇我守得住”,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晓媚跟着一起笑,弯弯的眉眼一种幸福。父母对于狄南的留厂也没多少感触,偶尔遇到狄南,问起狄南呆在厂里的近况,狄南只潦草的说说,不愿多说一句话,其实父母知道狄南已经在厂里上了班,多少有些安心,作为当时的狄南,只是记着了父母前两年的不是,却忘了父母再怎么闹腾,内心对于自已的孩子都是有那么一份固执的牵挂。
和着狄南初中要好的两个通学李庄和车铭,车铭去了技校,李庄因为户口在城中村,不是居民户口,没有上技校的资格,初中毕业后读了职业技术学校,学校没多少事经常呆在家里。闲暇的时侯,经常跑到狄南或车铭们学校,小年轻在一起,约着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多半是李庄出钱,偶尔狄南出一次,李庄就嚷着再这样下去不好得来学校找他们了,狄南也就作罢,由着他。当然车铭也会出几次,他们俩都能l会狄南的难处。狄南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在学校的大部分生活费都是奶奶们给,父母都有了自已的家,也挤不出多余的给狄南姊妹俩,偶尔给一两次,也支撑不了多久。狄南感念这份情分,有时间还是会在奶奶这边让上一桌好吃的,叫上两个小伙伴去奶奶家,家里热闹了,小伙伴们也吃得开心,还照顾了爷爷奶奶。
等技校毕业,车铭因为家里开着中巴车,父母也没打算让他去厂里上班,当然也因为在他技校毕业的时侯,很多厂矿已经很难再进,那时厂矿已经陆陆续续在裁员。父母看着跑中巴车的商机,叫车铭去学车,考个驾照,学出来掺着家里的驾驶员一起跑,这样就能省掉请一个驾驶员的费用,也解决了他的就业问题,这么大个小伙子,这样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呆着呆着呆废了。李庄就是呆在家里太长时间,整天无所事事,只要那个约着出去吃吃喝喝,就跟着去了。听见车铭学车,他回来和父母说了,想着一起跟着车铭去学,父母想着有一门技术总比没有好,目前社会上的驾驶员也少,学学出来买张小车开着去哪里也方便。其实狄南也想去学的,只是学车的昂贵费用家里无法承担,想着等自已在工厂上一段时间班攒点钱再说。只是这次学车,毒贩盯上了两个小伙,能够在那时侯学车的,家庭是不简单的,一般半年才学的出来。白天学车,晚上休息的时侯,学车的几个小伙就约着出去吃吃饭,唱唱歌,日子倒是很充实,每天安排得记记当当的。李庄就喜欢这样的生活,至少不用呆在家里,偶尔和父母冲突。这种没人约束的无忧无虑,是他自职校毕业后少有的。也是跟着去娱乐场所,认识的人鱼龙混杂,李庄在这里染上了毒品。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在一起唱歌的一起学车的伙伴的朋友递过啤酒的时侯,开始他是不愿意喝的,多少内心有些戒备,对方就激将他,嘲笑他的小酒量,李庄那受得了这气,抬起自已的酒就干了下去,看见李庄喝完,伙伴的朋友顺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帮李庄记上,李庄没有在意,举起杯仰着脖子又喝了下去,就这么一杯,让他以后的生活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喝下去后越来越兴奋,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了家,第二天睡到十二点,等醒过来的时侯,浑身酸痛,他当时想着可能喝多了,只是很怀念当时那种无与伦比的兴奋感觉。接连着几个晚上,他都约着一起去,车铭因为家里有事,没跟着他们去,躲过了这一劫,只是后来他和狄南都没逃过,也相继坠入了毒品的深渊。毒贩盯上的,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呢。那个时侯,毒品毁了多少年轻人和家庭。他们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的目标,打着哥们的旗号,在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的子弟中游走,不让上瘾不罢休。地处边界的地方,成了他们游走的地带,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禁毒人失了生命。那时,一村一村的在秘密制毒,去到村子边上,偶尔都会碰到荷枪实弹的放哨人,当村民武装和禁毒人火拼的时侯,多少禁毒英雄从此倒下。他们以家庭小作坊为单位统一生产,以村子为单位统一销售。再加上边界线又长,从境外来的毒品通过各种渠道进到边境城市,当时的边境城市成了毒品的重灾区。他们抓住各种销售渠道,销售涌入城市的毒品,手段毒辣,让人防不胜防。
车才学完,李庄就已经发现自已染上了毒品,他不敢和家里人说,家里就他这么一个儿子,用他父母的话说,他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他们怎么活,他家那种家庭条件,即使他不工作,只要身l健健康康的,父母就这样养着,他们家也可以把他养得很好。只是这次学车,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让他坠入毒的深渊中不能自拔。在这个沼泽的泥潭中他挣扎过,想要摆脱,最后他自已没有摆脱,把车铭和狄南也一起拽了下去。让他的家庭他的父母跟着承受了很多不该他们那个年纪承受的东西。
人生啊,根本不会按自已想要的剧本向前走,走着走着,连自已都不知道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