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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远远有另外一人奔来。
是江雪儿,她大喊:“等等!我也要回去,别把我落下了,等等啊!”
她急促扒着车门,警卫员却说:
“江首长说了,江家门风正廉,绝不会要一个白眼狼!”
江雪儿表情凝固住,局促的敲着车窗,“不,不是这样的!你告诉父亲,我错了,我本来是想去找舅舅的,是那个女人,是她非得让我回来!”
赵兰被亲生女儿指着,脸色难看至极。
她一掌闷在江雪儿脑后,眼里似乎有泪。
“一个两个都要走,我这妈当的有这么差劲吗,江雪儿,你不许回去!你是我生的!”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赵兰犹豫着追了两步,只是那经年以来的倔强,不允许她开口挽留我半句。
我扬手抹了把脸,任凭车子摇摇晃晃,在一处军区大院停下。
短短两周时间,外面天翻地覆,江首长在江夫人弟弟的帮助下,很快抓出了陷害他的蛀虫,重回原来的位置。
再次见到他,江首长脸色已然不似先前惨白。
连声音都浑厚有力了许多:“小蕾,你受苦了,我很高兴,你愿意回来。”
我局促的吃着江夫人夹的菜,有些拘谨问道:
“江首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答应。”
他神色一滞,有些复杂的看向我。
正当他以为,我要开口要钱或是什么时,我和他说:
“江首长,我也想入伍。”
他眼里的复杂消散开,取而代之的是讶异:“哦?为什么会想入伍?”
我撩起袖子,展示这些年干活干出来的肌肉:
“首长,我空有一身劲,你要让我就当个啥也不干的小姐,我是决计闲不住的。”
江夫人率先亮起眼,“我觉得成啊,正好赶上军队扩招,让孩子多锻炼锻炼,有何不好?”
见状,江首长也不再犹豫,反是笑逐颜开,“不错,遗传了我的基因。”
隔日,我便作为新兵连的一份子,开始了训练。
至于谢俊,他做得一手好饭,被江首长破例放入了炊事班。
直到某天下训,我梳着干练的短发,回到大院来时,门口吵吵嚷嚷。
我拨开人群一看。
原来是江雪儿。
她似乎赶了很久的路,那双布鞋已经磨损的看不出原样。
“父亲,母亲!我错了,你们就让我回来吧!村里那些活就不是人干的!我天天被赵兰那个毒妇逼着赶鸭插秧,我快活不下去了!”
可任凭她如何哭喊,江首长和江夫人始终闭门不见。
江家世代清正,出了这样一个白眼狼,对江首长来说是耻辱。
我感叹着摇了摇头,正准备绕开时,一阵被脚步冲起的灰尘迷了我眼。
赵兰姗姗来迟。
她揪着江雪儿的耳朵,“死丫头,鸭棚又不关,鸭又全跑了,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话音刚落,她抬起头,注意到了人群外的我。
眼神上下打量,似乎有些不敢相认。
我别开脸,正准备往里走。
她忽然叫住我,“李蕾!”
我刹住脚,回过头直视着她,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为了少挨顿打而装疯卖傻。
“有什么事吗,赵兰女士?”
赵兰本想上前,却忽然被这陌生的称呼砸的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