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刀尖上跳舞 > 第88章  像在坐牢

自从谭流椰被她老公接回到引线厂里上班之后,谭流逸又住了一个月的院。
期间好几次,谭流逸都想出院。
但主治医院死死拖住不肯。
医生曰:你这个莽撞人,其实医生内心是想骂谭流逸莽撞鬼的。
可一想到身为医生,修养需全。
故而,医生换成了一句:你这个莽撞人,你不想要你的脑袋,可我还得要顾全我医术的名声啊!
若然让别人得知我连一个被撞的脑袋都治不好的话,那我还怎么在医学界混
你让我怎么去见我的导师
你的脑袋可以不要,你的命可以不要,可我还得继续我的医学事业啊!
算我做医生的求你了,你就让我把你的脑袋治好吧!
你这个莽撞人,你信不信?你这样提前出院,不出十天,哦,不出三天,你的脑袋又会出事,你还是会被人送来医院的。
因为你的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根本就没好!
于是乎,谭流逸像坐牢似地住满了一个月的院。
出院时,是流椰老公骑摩托车来接他的。
谭流逸连家都没回,连孩子都没回去看一眼,就直奔向阴引线厂。
他要赚钱!他要赶紧赚钱去接李奔香回来。
可是,等到谭流逸回到引线厂里一瞧,瞬间傻眼。
他前妻已占领了他全部的领地。
前妻睡他的床,用他的碗,穿他的工作服,戴他的手套。好像他们就是真的俩口子一样。
前妻已经在向阴引线厂里上班整整一个月了。
前妻前天就已领到了工资,打算这两天去县医院看看谭流逸呢!
做引线工作是高度危险的工作。因此工资随时可以发放。
一般到了月底三十号或三十一号、或者下个月一号都可以发放。平时员工需要用钱的话,随时可以支取工资。
前妻问了流椰老公,得知谭流逸这几日就会出院。所以她才没有赶去县医院。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打电话问谭流逸的。
可她知道谭流逸接到她的电话,一定会在电话中赶她走。
所以,能不打谭流逸的电话就尽量不打。
见到前妻在他面前,完全不把她自己当外人。
一如谭流逸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
谭流逸怒不可遏。
这并非谭流逸小气。
而是谭流逸不好跟李奔香交待。
心爱之人李奔香为了他前妻来厂这事,已经到粤省打工卖李宁牌鞋子了。
还不知她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他身边
这该死的没有一点眼力见的前妻,却还呆在谭流逸身边,犹如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其时,前妻正下班回到宿舍,还没吃午饭。
前妻当着谭流逸的面就脱工作服,想换衣服去吃饭。竟是一点顾忌也未有。
谭流逸一见,瞬息之间,气得胸膛鼓鼓,起伏不停。
再一气,就差不多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他赶紧靠墙根站住,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抚平胸口。
这套应急流程,都快成了谭流逸应付突然而来的刺激的标配了。
大病初愈的谭流逸,赶紧深吸一口气,把全身的原气都调将出来。
猛地朝前妻吼道:
“你这个死女人!
你这是闹的哪一门子
你以为是在你家呀?
还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你丢不丢人
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你走不走你倒底走不走
你不走是吧?
你不走,我把你的东西仍到厂外马路上去!”
哪料,前妻似乎料到他会如此说一样,风淡云轻地答道:
“姓谭的,你搞清楚,我现在是向阴引线厂里的正式职工。
我都上了一个月零两天的班了。
你现在要我走,你有什么资格要我走
你还要扔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扔我的东西
当初可是你带着我住进这间宿舍的。我凭啥走
就像当初你从外省把我领进你的家门一样。
你现在要想彻底赶我走。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你回去瞧一瞧你那两个孩子,要不是我,你能有那两个孩子吗?
哼,要说赶人,也是我赶你。而不是你赶我。
懂吗?谭流子!”
谭流逸虽然是总共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可他的脑袋也只是刚刚好。
哪里经得住如此重的刺激
谭流逸把脑袋全部紧贴住墙面,勉强支撑住身子。
谭流逸决定走曲线救己的路线。
谭流逸故意虚弱地对前妻说:
“你行行好。你去别的地方吧?
你还年轻,你身子骨又好。你还有大好的前程。
再说,你长得也不赖。
你学东西也快。
你浑身都是优点。
你去别的地方找事做,你一样可以活得风生水起。
你一样可以成为你自个生命中的明星。
你何苦跟我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呢!
你看看我,你看看呀,我现在动不动就犯头痛病。我现在就是一个病鬼。
病鬼,你懂吗?
病鬼是随时都要花钱看病的。
你犯得着死守着我这个病鬼吗?”
前妻不屑地撇了撇嘴,抬起下鄂,眼望窗外的远方,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屈的目光,宛如张爱玲般,不向世俗低头,遗世而独立。
半晌,前妻幽幽地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病鬼,我并不在乎。
我只想在这引线厂里赚点钱。仅此而已。”
谭流逸又被她气得不轻,他缓了缓,说:“你想赚钱你可以去别的引线厂里工作呀,为何一定要和我一个厂工作呢”
前妻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过头来,恨铁不成钢地说:“公不离婆,称不离砣。夫唱妇随。这是自古以来的古训。古训,你懂吗?你这个谭文盲。”
谭流逸被前妻的话又是气得一阵晕眩。他赶紧如法炮制,靠着墙根站住。
一手扶额,一手抚胸。稍顷,谭流逸气顺了一点,说:
“你不走是吧?
你非得要赖在我这里是吧?
那好,你现在给我听好了;你不走我走!
你不去找别的引线厂我去找。
我还就不信了,我还能甩不掉你这块狗皮膏药!”
前妻接口道:
“你才是狗皮膏药。
当初要不是你这块人人嫌弃的狗皮膏药,我能来江西这种到处都是辣椒的地方?
当初要不是你这块人人不要的狗皮膏药,我能知道你家门朝哪个方向开
当初要不是你这块人人唾弃的狗皮膏药,我能给你生出两个孩子来
哼,过河拆桥的杂碎!
你去呀,你去找其它的引线厂呀,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得有多好哼!”
谭流逸直接被她气得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按照医院的规定,以谭流逸的脑袋的这种接连三次的创伤程度,最起码得住三个月的院,才能好到九成。
谭流逸只得竭力忍住气,憋出一句:“懒得跟你这不懂礼的八婆子理论,我今天忙着出院、忙着回厂,早就饿瘪了,我吃饭去。你慢慢琢磨琢磨。看哪天会不会开窍”
前妻一听谭流逸不打算追究了,立马欢天喜地地说:
“开啥窍
我的窍本来就是开的。
哪里还用再开
我也吃饭去。
你等等我,咱俩并排走着去吃饭。
公不离婆,称不离砣嘛。
倒是你,你慢慢琢磨琢磨,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够适合做你妻子
又还有哪个倒霉的女人会愿意当我那两个孩子的后妈
哼,你这个拎不清的死猪头!
坏脑子。
怪不得专撞脑袋!
猪脑袋,不撞白不撞。”
到最后,她越骂,声音就越低。
她怕谭流逸听见了,真会被气出个好歹。
那样她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