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刀尖上跳舞 > 第64章  强烈的危机感

何厂长打谭流椰丈夫的电话,自然是想谭流椰丈夫来县医院办理缴费等事宜。
现在她丈夫还未到,自然是何厂长去缴费。
其它跑上跑下的事都是刘技术员去。
谭流椰的情绪经过了又惊又吓,身上更是受了那么多的磕伤,她虚弱得很。
连下车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刘技术员扶着谭流椰一步一步走向急症室。
刘技术员一边扶着,一边对谭流椰说:“流椰,当时我在山顶看见你从半山腰滚下去,可我把吓坏了!我跑下来时,你已经滚到谷底了。我就马上打电话给何厂长。何厂长这才打其他人的电话,让他们来揪你的!”
谭流椰听了,这才知道之前在山顶上转来转去的人就是眼前的刘技术员。
原来,真正救了自己的人是这个刘技术员。
当然,李奔海也救了自己。
谭流椰见刘技术员的额前,露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心里感动莫名,她对刘技术员说:“刘师父,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就、我可能就……”
刘技术员打断她的话,说:“哎,别说这些了。你看,马上就到急症室了,你很快就没事了。你把所有的心都放下了吧!”
紧接着,医生检查,开药,安排住院等等。
何厂长交完费早就走了。
谭流椰已经打上了点滴,躺在紧急病床上。
刘技术员刚推着谭流椰去往住院部的路上,碰到了跑来的谭流椰的丈夫。
她丈夫一边气喘吁吁地接过谭流椰,一边说:“流椰,你没事吧?你身体怎么样?我过来了。”
谭流椰躺着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力气说话。
刘技术员看着这俩夫妻,她丈夫推着谭流椰的病床,满脸的焦急与关切,好像只一下子,所有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似的。
刘技术员跟在病床后面,亦步亦趋,思绪乱飘。
身边到处是说话声。
就仿若,这喧嚣的世界,他自己就是p上去的。
刘技员在心底里问自己:“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出这画面了”
“哦,不!自己才不要退出这画面。若然此时退出,那么自己就连p都p不上去了。”刘技术员在心底里劝说着。
他一边跟丢了魂似地跟在后面,一边在心底里不停地左右劝说着。
一路走,一路魂不守舍。
到了住院部,她丈夫把谭流椰的事安排好之后,这才想起还有个刘技员在。
她丈夫对刘技术员说:“刘师父,谢谢你送我老婆来医院。今天要不是有你们,我老婆她还不知会怎么样呢!现在暂时没事了。有我在医院里守着我老婆,你就先回厂里面上班吧!你做引线搅拌料忙着哩。你的工作一停手,全厂员工可都得停手。可别耽误了你的事。”
刘技术员眼神飘忽,心神不定,听见了又似没听见。
他只是顺嘴“哦”了一声,机诫性地望了病床上的谭流椰一眼。
病床上的谭流椰,似睡非睡,一副焉头耷脑的模样。
但刘技术员知道她没睡着。
想了想,刘技术员慢慢地走过去,对谭流椰说:“流椰,我先走了啊。你好好养病。可别急着上班,养好了病再去厂里也不迟。不着急的。”
谭流椰疲惫不堪,困得要死。
点滴一打,她越发困意连连。
谭流椰听见刘技术员跟自己说话的声音,强打精神地睁开眼,忽闪了一下她的大眼睛,状似点了点头。
刘技术员的眼神,黯淡无光,幽灵似地走出了病房门。
谭流椰的丈夫见刘技术员这丢了魂似的样子,心底里感到莫名其妙。
但他并未多想。
他只想到,可能是同一个厂里的工友,相互帮助而已。
又可能是刘技术员也跟他一样熬了夜,精神萎靡不振罢了。
她丈夫走到病床前,为谭流椰掖了掖被角,又稳了稳点滴瓶子,小心地把谭流椰那只扎着针头的手,半掩在被子角边。
她丈夫心疼地安慰着谭流椰:“流椰,你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你可不能病啊,你一病,我就六神无主。哦,对了,你哥哥可能等会也会过来。你睡一觉醒来,你哥哥也来了。”
谭流椰没动,看似是累极了。
刘技术员机械性地走出医院的大门,心底里空落落的,连往哪个方向走,他都提不起半点兴致。
没了谭流椰,他感觉走哪个方向都一样。
哪个方向都没有谭流椰!
这世上,怎会有那么多无奈的事呢
唉,这老天爷,也不知他怎么弄的?尽弄出一些世人无奈的事儿来。
真是——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风雨潇潇愁多少?
刘技术员仿若幽魂般游走,路过一个水果摊,看见那摊子上卖的雪梨时,刘技术员那飘浮的思绪,立即联想到谭流椰平时吃雪梨的可爱样子。
刘技术员怔怔地站在水果摊前。
他的眼前,仿佛看见谭流椰满嘴流汁的傻样儿,刘技术员情不自禁地笑了。
水果摊大姐见这男人在自个摊前一个人发笑,不禁在心里叹道:
唉,好好一个年轻小伙子,咋就精神不正常呢!
这年头,精神病患者是越来越多咯!
水果摊大姐见刘技术员一直在呆呆地发笑,便大声地问道:“哎,小伙子,你是要买什么水果吗?你看,我们这的水果品种齐全,新鲜水灵。”
见刘技术员下意识地望向她摊位上的雪梨时,马上又问道:“你是要买雪梨吗?这雪梨今早刚到的货,甜得很,水份儿特足。你看,个头也大。咬一口,甜满腔。吃一口,火气泻。来,这是方便袋,是你自个挑还是我帮你挑?”
刘技术员接口说道:“哦,我来挑吧!”
水果摊大姐把方便袋子递给了刘技术员,自个忙乎去了。
刘技术员提着一满兜的雪梨,来到谭流椰的病房前,站定。
刘技术员是知识分子,自然知晓看病人送梨子,有点不太好的寓意,但想到谭流椰喜欢吃,也就不在乎这些细节了。
刘技术员也没敲门,径直推门进去。
不是刘技术员不懂礼貌,而是他想到谭流椰的丈夫在里面,他就心里不舒服,他又哪里想去敲什么门?
谭流椰丈夫见刘技术员提着一大袋子水果返回,脸上堆满笑容地连连说:“刘师父,您太客气了。”
刘技术员不置可否。
他的眼睛瞟都没瞟她丈夫一眼,眼睛只望向病床上的人。
他把雪梨放在床头柜上,见谭流椰睡着了,不便打扰,又径直走了。
她丈夫盯着刘技术员离去的背影,愣怔半晌,心底莫名地感到一阵紧张。
究竟紧张什么他自己又答不上来。
他心底里有一种强烈的焦灼感,就好像,小时候他拿着心爱的玩具,有小朋友总是想要来抢自己手里的玩具的那种感觉。
她丈夫又望了望病床上睡着的妻子,恍惚间,他竟然感觉到妻子非常陌生。
陌生到,仿佛自己从未拥有过她一样;
又陌生到,他连自己也认不清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