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鸩风心口一阵揪痛,看向顾意溪的脸上毫无血色:
“不是你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让我签署吗?”
“我已经签......”
顾意溪表情猛然一松,打断他:
“那东西,你不用再签了。”
“为什么?”一股森然寒意陡然钻上陈鸩风的脊柱。
“本来也是为了把一燃追到手,才决定和你假离婚。”顾意溪淡淡道,“既然他已经答应和我交往,离婚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陈鸩风露出惊慌之色:“可是......”
看着他如此反应,顾意溪心头不由升起一抹异样。
就好像,陈鸩风真的想和她离婚似的。
顾意溪眼神转戾,半蹲下身,一字一顿:
“鸩风,你不会真的想要和我离婚吧?”
“我事先跟你打过招呼,李一燃不过是激起了我几分征服欲,我想跟他玩玩而已。”
“你是我顾意溪此生唯一的丈夫,这一点,永不会更改。”
顾意溪狠狠拭去陈鸩风嘴角的血,轻叹一声,抱住她:“老公,瞧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别想着离开,毕竟,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回来。”
陈鸩风知道,顾意溪说的是真的。
哪怕她心中有了另一个男人,仍然不打算放过他。
可他必须要走,谁也阻拦不住。
陈鸩风只好先糊弄过去:“我知道了。”
顾意溪满意一笑:“真听话,想要什么奖励?用科室主任的位置,换你一个心愿,好不好?”
“真的吗?”陈鸩风攥紧衣角,面上一喜,“能不能给我弟找到新的肝源?”
顾意溪挑眉,正要回应。
一旁,李一燃的低吼声骤然响起:
“救命!”
顾意溪推开陈鸩风,浑然不顾他的后背重重磕在树干上,奔向李一燃。
很快,一只藏獒张着血盆大口出现在视线里。
李一燃被顾意溪护在身后,裤脚被撕开,满脸惊慌。
藏獒嘴里则叼着一块红色布料,虽然已经被顾意溪的保镖用锁链控制住,可仍然凶狠地大吼着。
李一燃吓得脸色苍白,满脸愤慨:
“陈老师,我知道你嫉恨我抢了你的科室主任位置,可你也不必找来藏獒吓我吧!你这是蓄意伤害,会要了我的命的!”
陈鸩风瞬间愕然抬头。
他什么时候找了藏獒?
陈鸩风张嘴欲要解释,李一燃已经推开顾意溪,咬牙切齿:
“顾意溪,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可不希望自己每时每刻都活在可能被谋杀的恐惧之中!”
闻言,顾意溪眼神猛沉,望向陈鸩风的眼中只剩阴鸷:
“陈鸩风,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学乖?”
“你一定要被狠狠教训一次,才肯放过一燃,是吗?”
陈鸩风甚至无力去想顾意溪所谓的“狠狠教训”,是什么意思。
毕竟,他已经被她教训过无数次。
她还能怎么“狠”?
直到顾意溪挥手,冷声吩咐:
“把棺材盖掀开!”
陈鸩风脑子“嗡”的一响,惊惧地瞪大双眼,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吼:“顾意溪,你要干什么?”
顾意溪冷嗤一声:“你都刻意找来饿了三天的恶犬了,不喂饱它怎么能行?”
“用你来喂它,我怎么舍得?”
“用死了的人来喂,就不会有人受伤,也不会有人觉得疼了。”
顾意溪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就像只是在吩咐中午厨房要熬个肉汤。
藏獒的锁链被松开,它张着血盆大口朝棺材冲了过去。
“啊——”陈鸩风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吼声,连滚带爬扑向棺材,“不要啊,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恨,他好恨!
恨娶了顾意溪,更恨认识了顾意溪。
这一刻,他对她的深爱全都化为了绵绵恨意!
陈鸩风跪在棺材旁,试图护住母亲的遗体时,才发现,棺材里放的不过是个仿制的假尸体。
紧接着,顾意溪的声音淡淡响起:
“你担心什么?鸩风。”
“那是你亲生母亲的遗体,我怎么可能真的伤害她?”
“只是给你个教训,让你记得更深刻些——”
“以后,别再伤害一燃了。”
话音落下,李一燃竟忍不住笑了:“哈哈哈......顾意溪,陈老师刚刚被吓到的样子,比藏獒还像条狗呢。”
陈鸩风发出一声短促的凄笑,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