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温酒听到自己腿骨断裂的声音。
剧烈的痛让她瞳孔紧缩,尖叫出声。
余庭初冲进场内制止:“停下!快停下!”
其他的马都停了下来,只有温宁的马依旧在狂奔。
她惊呼:“庭初,我的马失控了——”
“庭初救我——”
意识模糊中,温酒看到余庭初跟着马跑,想要上马控制。
他抓住了绑住温酒的绳子,马被拉了一下,马蹄高高扬起。
温宁松开了手,从马背上跌落:“庭初——”
千钧一发之际,余庭初看了一眼温酒,转身朝温宁的方向跑去。
他牢牢接住了温宁。
马再次嘶鸣起来,朝前方跑去。
最后一眼,温酒看到了余庭初抱着温宁转身的身影。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她腰部以下包了纱布,剧痛让她有些神智不清。
护士给她打了针,打上点滴,见她闭着眼,跟旁边的护士感叹:“真是可怜,年纪轻轻被马踩到,瘸了腿。”
“别提了,隔壁那位也是姓温,只是受到惊吓,连伤都没有,老公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看这边,连个来看的人都没有。”
温酒静静地听着她们说余庭初对温宁种种的好,大约是被伤得彻底,连心脏也不会再痛了。
药效起了作用,身上的痛感稍缓,温酒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她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又温柔地拨了拨她鬓边的发丝。
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的腿上,耳边响起余庭初痛苦又压抑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酒酒,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酒酒,你再忍一忍,等我将你认回来,我会好好补偿你,会把你的腿治好的。”
温酒的睫毛剧烈颤抖着。
等她睁开眼,眼前空无一人,只有空气中淡淡的熟悉香味,和浮动的门板。
她的视线看向门口,又迅速垂下。
余庭初,你的道歉和补偿,我早已经不需要了。
温酒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被强制要求出院。
她被接回余家,温宁召集了所有佣人,特意来看她走路的样子。
每走一步,周围都会响起哄堂大笑。
她又想出了折磨她的方法,让她去做园丁的工作,在正午的阳光下,用瘸了的腿,将整个花园修剪一遍。
汗水湿透了温酒身上的纱布,她浑身刺痛到压抑不住地颤抖。
忽地,一只脚踹在了她的后背,将她踹倒在地。
温宁走到前面,踩着她的手,她蹲下看着她:“温酒,你看你这样,像不像一条狗啊?”
“温宁,”温酒痛得气息不稳,冷汗进了眼睛:“为什么?从小到大,我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果然认出我了,”她眼神狠毒:“你没有对不起我吗?那你为什么不把余庭初让给我?”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竟然还敢跟他在一起,还一次次在我面前秀恩爱。”
“温酒,你真该死啊。”
温酒的瞳孔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想起那场车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宁:“那场车祸......”
“没错,就是我。”她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的眼睛:“早在那场车祸之前,我就出国准备整容了,温酒,你必须死!”
温酒忽然想起,车祸前半年,温宁就一直不见踪影,她问过一次,温家父母也只是告诉她,温宁去旅游了。
原来,他们都知道,她的死亡,就是一个阴谋,是为了给温宁让位。
“为什么”温酒眼里一片血红,眼泪落了下来:“这么多年,我自认没有一点对不起温家的地方......”
“温酒,”温宁的声音冰冷:“你只是一个养女,挡了我的路,你就该死。”
温酒感觉脑海有根弦轰然断裂,在温家的种种经历一一浮现。
日复一日的冷漠和驯服,越来越不满和晦暗的眼神。
可笑的是,她却是在重生后,才知道自己不是温家的亲生女儿。
之前的二十五年,她为了一句认可,一个赞许的眼神一次次忍让,一次次卑微地讨好温家父母。
他们一家将她耍得团团转,利用完之后,再将她彻底铲除。
温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忽然挣开温宁,揪住她的衣领,狠狠一巴掌扇了上去。
温宁跌进了余庭初的怀里。
温酒抬头,对上他愤怒冰冷的眼神。
“啪——”
一个巴掌狠狠扇在温酒脸上,男人力道极大,她的耳边嗡嗡作响,暗红的血液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