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
舒书,哦不,现在应该叫祁竹了。
她穿着一身高定礼服,带着拍卖会上新鲜出炉的价值百万的粉钻项链,有些恍惚的坐在餐桌前。
她怔怔看着酒杯中的红酒,发愣的出着神。
这一切像一场梦,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生竟能像分割两半一般截然不同。
一个月前她还身处炼狱,身心都遭受着折磨。
可一个月后她却好端端坐在欧式大别墅里享受着世上仅有十瓶的红酒。
父亲出于对她的愧疚,对她的好可以说毫不吝啬,恨不得将过去这么多年来亏欠她的一次性全弥补过来。
那时她刚下飞机就被一辆加长林肯带着开往郊区的别墅。
别墅里一片昏暗,只零星点着几个蜡烛。
床上的男人老态龙钟,干枯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拉住她的手:“你就是小竹吧,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她有些别扭的抽回手,即使这个男人将她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拯救出来,可若不是他狠心抛弃母亲,她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她还没有天真到刚从一个火坑出来,就要马上相信下一个负过她的男人。
同时她也没有做好原谅这个男人的准备。
可祁父却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这些年我很后悔抛弃了你和你母亲,可我真的有苦衷,当时我涉及的项目要求绝对机密,在实验室中一封就是三年五载,我不忍心看你和你母亲年复一年的在空荡荡的家中等我,所以就和你母亲商议和平离婚,后来等我再出实验室的时候,听说你母亲已经去世,我马不停蹄的就派人要接你回来,可项目出问题,我一次不得不再次进入实验室,现在实验终于结束了,这么多年来,我待在实验室所受的辐射让我确诊了癌症,可能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床上的男人苦笑一声,眼里是无尽的悔意和惭愧:“小竹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可以继承我的遗产,好好过下半辈子。”
祁竹鼻头一酸眼泪争先恐后的流出来,这一路上在心中早已准备好的措辞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扑过去抱住自己的父亲哽咽出声:“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考虑原谅你。”
祁父黯淡的眸子亮了亮:“好,你说什么爸爸都同意。”
“多陪我几天,我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被人爱的感觉了。”
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顿时流出泪来,久别重逢的父女两人哭作一团。
将父亲哄睡后祁竹拍拍医生的肩走向门外。
“父亲还有多久。”
对方只是叹口气:“一月左右。”
他顿了顿补充到:“中国有个词叫冲喜,如果现在有一件大喜事,可能会延长一段时间寿命。”
祁竹突然想起之前电话中所说的父亲给她定下的婚事,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算不是为了给父亲冲喜,她本就从一开始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开始准备婚礼吧。”祁竹淡淡开口。
管家惊讶的开口:“可小姐您还没见过对方,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祁竹想到自己之前那段失败的婚姻,她嘲讽的笑了笑:“无所谓,结果不都那样吗?”
她早已对爱情不抱任何希望,如果一段婚姻有利可言,能带给所有人好处,那何乐而不为。
下半辈子她只希望为自己而活,婚姻不再是她的枷锁,只会是她的助力。
她也不会再依附任何男人,她会拿着这笔钱闯出自己的事业,活出自己的人生。
祁竹深呼一口气挺直腰背离开。
别墅走廊后男人身形修长懒散的靠在墙上,嘴角勾起一抹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