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收拾一边轻声说,“哪怕只是看一眼,你也该安心些。”
我多想告诉她,我不需要。
那个家从未给过我温暖,那里没有我的根。
但我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她将那份沉重的“通知”寄出。
傍晚时分,晓晓疲惫地回到出租屋,对着我的骨灰罐发呆。
那部旧手机又响了。
“乔澜,你翅膀硬了是吧?火化通知?你咒谁呢。”
母亲的声音比昨天更加尖厉,“我告诉你,悦悦和许岩等下飞机就到你这破城市度假了。你赶紧给我滚去机场接人,好好招待,这是你补偿悦悦的机会。”
晓晓试图打断:“阿姨,乔澜她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
母亲根本不容她说话,“让她别给脸不要脸,玩这套装死博同情,以为能吓住谁?从小到大就会这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直接升级装死了?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我漂浮在空中,看着晓晓气的浑身发抖,却插不进一句话。
电话那头似乎换了人,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插了进来,是乔悦:“姐,你别这样嘛,我和许岩哥哥就是过来玩两天,妈也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们自己打车就好…”
许岩冰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悦悦,不用求她,她一向这么不懂事,自私自利。”
母亲的声音立刻又抢了过去,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听见没,许岩都看透你了。我告诉你乔澜,别以为你小时候那点破事没人知道,那么小就知道勾引许岩,不要脸。现在看悦悦和许岩要订婚了,心里不平衡了是吧?又开始作妖!”
模糊的童年记忆汹涌而来。
那不是勾引。
那只是孩童间懵懂的好感,却被母亲恶意曲解,放大,成了我洗不掉的“污点”之一。
“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乔澜?”
晓晓愤怒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替她说话?”
母亲彻底暴跳如雷,“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是不是又骗你钱了?我告诉你,她就是个小偷,骗子,撒谎精,从小就会偷悦悦的玩具,裙子,长大了就抢悦悦喜欢的人。她就是个扫把星,专门来克我的!”
一句接一句,像刀子一样,不仅砍向我,也砍向试图保护我的晓晓。
我看着晓晓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电话那头,乔悦假惺惺地劝慰,“妈,别说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许岩冷漠的附和:“伯母,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母亲不依不饶的谩骂,几乎让我窒息。
还好,我已经死了。
“够了!”
晓晓大声嘶吼:“她死了,听明白了吗?乔澜死了,不会再碍你们的眼了。”
说完,手机从她手中滑落。
世界终于清静了。
只有晓晓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我飘到她身边,徒劳地想要拥抱她。
原来,即使死了,那些声音也不会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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