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阳看着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母狼,它眼里的光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两个空洞的黑窟窿。
他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这深山老林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啥好矫情的。
他不再多想,抬手举起1911,打算再补一枪。
“啪!”
枪声在窄洞里炸开,震得耳朵嗡嗡响,母狼彻底不动了。
枪声还在洞里撞着回音,林陌阳已经举着火把,几步跨到那堵青砖墙跟前。
火苗子跳着,照亮墙上坑坑洼洼的痕迹。
他凑近了细看:
这墙砌得歪歪扭扭,砖缝里填的灰浆早就糟烂,露出灰白的瓤子——是糯米浆混石灰的老法子。
在这常年湿得能拧出水的地洞里,日子久了,潮气早把那点粘性啃得稀碎。
他伸出左手,试探着抵住一块青砖,猛地一使劲。
“哗啦啦”
一阵沉闷的摩擦和掉落声,眼前的砖墙就像散了架,稀里哗啦朝里面塌下去,露出个黑乎乎的窟窿。
一股子又冲又呛的霉烂味儿,混着陈年老灰和朽木的腐败气,猛地从洞口喷出来。
顶得林陌阳连退两步,差点把隔早上喝的大补药给呕出来。
他赶紧从腰上扯下块备用的布头子,死死捂住鼻子嘴巴。
火把的光在涌出来的浊气里乱晃。
他强忍着恶心,在洞口外头足足憋了五分钟。
听着里头有细微的风声,那股子能把人熏晕的霉味散了些。
这才重新举着火把,猫着腰,小心地钻了进去。
洞里不大,一看就是人硬凿出来的。
走了十来步,几丝细细的光线,硬是从前面石壁缝里挤了进来,总算把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戳破几个口子。
看见这实实在在的日头光,林陌阳一直吊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有气儿通着,憋不死人。
他定了定神,开始打量这个不知道封了多少年的地方。
洞壁湿漉漉的,糊满深色的水印和青苔,角落里堆着些烂成渣的玩意儿,认不出是啥。
最扎眼的是靠墙摆着的一张旧木桌。
桌面盖着厚厚一层湿哒哒、墨绿色的苔藓,那几缕光恰好斜打在苔藓上,照得光柱里灰尘乱飞,让这张破桌子在昏黑的地洞里显得格外突兀。
林陌阳心里一动。
这种老物件,藏在这鬼地方,兴许真能留下点啥。
他走上前,用手指头扒拉开桌面的苔藓,露出底下裂得跟龟壳似的木头。
抽屉早就变形了,他费了点劲才“吱呀”一声拽开。
抽屉里空荡荡的,就塞着一个快散架的牛皮公文包,皮子干得裂了口子,边儿都磨成了锯齿。
他小心地拎起这个破包,感觉稍微用点力就能捏碎了。
打开搭扣,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块。
外面封着暗红色的硬蜡,蜡壳子还挺完整,像是把时间都冻在了里头。
林陌阳的心跳快了半拍。
他掰开硬蜡,露出来的东西让他眼睛一亮:
一个发黄的信封,还有几卷用同样暗红色、印着模糊花纹的油纸裹得紧紧的、沉甸甸的筒子。
他随手抄起一卷,入手冰凉,死沉。
手指头习惯性地捻了捻油纸皮儿,不对劲!
这手感太散了!
不像整块的金条银锭那么瓷实,倒像是一大堆薄薄的、硬边儿的小圆片子紧紧挤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