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深处,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疯疯癫癫地扒着紧闭的铁栏。
“秦九微!放我出去!你不得好死!”他嘶哑地尖叫。
很快,闻声赶来的狱卒便粗暴地将他拖了回去。
这便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宗长慕。
自被秦九微投入天牢,他便疯了,无法承受从云端太子沦为阶下囚的剧变。
宫墙之上,秦九微负手而立,目光远眺燕国方向。
“宗肆,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去接你回来。”她心中默念,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思念。
“殿下,宗长慕一直吵嚷着要见您。”侍卫恭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秦九微眉目间的柔意瞬间冻结,化作冰冷的厌恶。
“不见。”她声音冷硬。
侍卫领命欲退,秦九微却又蹙眉道:“带他来见我。”
“是!”
空旷的宫殿内,秦九微怀抱襁褓中的幼帝,高踞龙椅处理政务。
宗长慕被粗暴地拖了进来。
一见秦九微,他便如溺水者般挣扎爬去,想抓住她的衣角求饶,却被秦九微侧身避开。
“九微姐!求你救救我!”宗长慕一怔,哭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秦九微将怀中婴孩递给奶娘,踱步至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的丑态。
“救你?为何?”
宗长慕慌忙跪好,伸出肿胀的手指:“你看,我的手指都肿了,他们逼我干苦力!”
秦九微鼻腔溢出一声冷哼:“看来他们对你还太过仁慈。”
“你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仍有婚约!”宗长慕立刻撕下伪装,露出尖利的爪牙。
“婚约?”秦九微眼神淬冰,“我秦九微此生,只会有宗肆一个夫君!”
宗长慕摇摇晃晃站起身,指着她鼻尖厉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父皇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统统赐死!”
秦九微一步上前,大手如铁钳般死死扼住他的脖颈:“你对宗肆所做种种,赐死你已是便宜了你!”
宗长慕面色涨红,却仍倔强地瞪视着她。
“来人,拖去校场。”
当宗长慕被拖至那修罗场,看清眼前景象时,双腿顿时瘫软。
他不顾满地泥泞污秽,再也没了半分宫殿里的倨傲,涕泪横流地哭求秦九微饶命。
秦九微视若无睹,冷声吩咐:“继续倒炭火。”
她高坐台上,漠然看着侍卫拖起他,光脚踏上烧得滋滋作响、通红的炭火。
“啊——!”凄厉的惨叫几乎撕裂空气,秦九微依旧面如寒霜。
他踉跄着走完十米长的炭火路,浑身湿透瘫软在地。
未等他喘息,又被粗暴拽起,眼睁睁看着高头大马朝他奔踏而来。
宗长慕顾不得血肉模糊、粘连炭灰的双脚,转身欲逃。
可那剧痛早已麻木知觉,他腿一软跪倒在地。
马匹接连从他身上跨跃而过,源源不断的奔马冲来,宗长慕脸色骤变,瞬间昏死过去。
“丢回天牢。”秦九微只冷冷瞥了一眼,拂袖而去。
回到寂静的长公主府书房,她独坐案前。
桌上是搜罗来的,关于宗肆从小到大的一切物件。
当目光触及那张被珍藏完好的纸鸢时,她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无声滚落,砸在指尖。
“宗肆”她死死攥着纸鸢一角,指节发白,“等我,我很快去接你回来。”
她强抑心绪,展开一张地图。
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燕国的兵力部署。
既然派去的使者索还宗肆无果,那便只剩最原始的方法——抢回来。
最多半月,她就能亲赴燕国,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要将他夺回。
然后,成婚,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