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另一张俊逸却难掩杀气的脸。
数日逃亡,这张脸已经被风雪磨出了一股萧肃之气,混合着那眼中杀气,竟是比他在战场上还要冷厉。
陈越年伸手贴了一下被面具闷出疹子的脸,从袖口中拿出那块精心保存的令牌。
令牌上书写北境军三个字,仔细一看上面还沾着鲜血。
他摸索着干透的血迹,想到几日几夜的追杀和逃亡,眸中冷意尽显。
若不是这块令牌,他也无法寻到母亲和妹妹。
又在血迹上摸索了一下,他眼里显出一抹沉痛。
只是害了令牌的主人,他的旧友。
如果不是他以命护自己,他这条命就要交代风雪路上了。
这时,茅草屋外,陈青青不耐的嗓音混着雪风声传入屋内。
“你别爬了,摔下来我可不救你!”
另一道活泼的声音应和着她。
“我就上去看看,雪好像越积越多了,我怕屋顶――哎哟!”
一声闷响显示着这摔的不轻。
陈越年心中一紧,快步走到窗边掀起窗子朝外看。
只见远处一个雪堆里,两手两脚在向上扑腾,扑腾了两下却越陷越深。
但雪堆里的人似乎没放弃,一个鲤鱼打挺想要把自己翻起来。
这动作又滑稽又没用,整个人越发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陈青青赶着从旁边来拉她,还一边嫌弃她扑腾的到处都是雪。
阿鲤却连嘿嘿两声,在人过来的时候一把搂上去。
“青青,来玩雪嘛,这雪好软啊,比池子里的水还要软”
“玩什么玩,该回去歇息了!”
“好凶啊你别凶我了嘛。”
另一边屋内的陈林氏听到玩闹声,催她们赶紧回来睡觉,声音里满是慈爱。
陈越年冷肃的脸上神情柔和了不少。
翌日天亮,陈越年将面具重新戴上,一大早来到了县衙。
县衙的守卫看到他都不敢怠慢,马上通知了赵巡吏。
天寒地冻的,赵巡吏在被窝里就被叫了出来,面目满是不满,可一看到王渊,马上收敛了。
“王副将这么大早前来寻卑职,可是有什么要事?”
王渊扫过他松散的衣襟,只稍点头。
“本副将的屋子昨夜被风雪压塌,需要些木材用于修缮,不知赵巡吏此处可有木材?”
原来是要木材来了,还以为来摆威风来了。
赵巡吏松口气,马上应道:“有,有的。”
他直接一推旁边的孙俊,指使他。
“孙俊,你去带王副将去后院。”
孙俊昨天见识了王渊的厉害,很恭敬地带着人过去了。
牛棚,早起的陈青青和陈林氏备好面正要去寻王渊,却发现屋内没人。
跟在身后的阿鲤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同样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探头朝屋里看。
正纳闷着,背后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阿鲤眼睛瞬间变得溜圆,更奇怪地朝天上看去。
奇怪,怎么有打雷的声音,雷公下雪天也打雷吗?
听到动静的陈林氏和陈青青往后一看,便见王渊拖着一堆木材来了。
刚才那轰隆隆的响声便是木材蹭在地上的响动。
“王副将,你这是?”
陈越年看母亲和妹妹,又看向一旁揉眼睛的阿鲤,笑了一下。
“修屋。”
他话刚落,盯着木材不放的阿鲤马上举手。
“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