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储灵发烧了,高烧。
过去一个晚上,温度没有丝毫减退的意思。
孟铎发了好大的脾气,几个大夫商量着用药但还是无法控制住病情。
有大夫壮着胆子说:“小夫人不是病理性发烧,应是受了什么刺激产生的心魔。”
男人身形狠狠一震,深呼吸:“本将军要听的不是这些。”
“眼下只能用药物稳住病情,控制住温度,待几日后应就能退烧了。”大夫说,“接下来先让小夫人好生静养。”
孟铎蹙眉:“静养多久。”
“半个月。”
“不行,明日就得动身回京。”
京城才是他的势力遍布范围,在别的城都,他总疑心她会跑。
保不齐助她逃走的人此时就在暗处想着如何将她劫走。
这样的事故,一次足矣。
“可是”
“你们几人一起回京,一路上须得好生照看小夫人,小夫人若有闪失,你们便拿命来陪。”
几个大夫下的双腿发软,跪了一屋子。
孟铎扬手,屋内的人尽数出去。
榻上的姑娘艰难地喘息着,似在呢喃着什么。
她的脸被烧得通红,纤长的睫毛重合紧贴,即便晕睡过去,也是焦灼不安。
孟铎胸口堵得厉害,整个人气压都很低,心里是恨极了她的抛下、可又心疼于她的痛苦,恨不得以超百倍的代价替她承受。
他的指尖轻触着姑娘的发:“储灵,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孟铎天意良久抱着昏迷的周储灵踏上回京之路。
几个大夫战战兢兢地跟着,生怕周储灵情况有丝毫转危。
他们也是想不明白,既将军这般在乎小夫人,又为何冒着风险着急将小夫人带回城。
历经十三个时辰的奔波才回到孟府。
周储灵也一直在昏睡中,后请了宫里的女医细心照看,第三日才醒来。
她人都瘦了一大圈。
春春嚎啕大哭:“小夫人您总算醒了,您都昏睡好久,奴才真怕您醒不过来。”
周储灵之后才知,自己竟因高烧不退昏睡了整整四日,怪不得她总觉得浑身没劲。
“小夫人您要不要吃些东西?”
周储灵没胃口:“我想沐浴。”
做宫奴那些年她早没多少洁癖了,但到底睡了这么长时间,她总觉得身上有味。
“您才刚退烧,这样不好,不然奴婢给您大盆热水来擦擦?”
“我想沐浴。”
“可是”
“春春,我嗓子不舒服,别让我强调太多次。”
春春到底是个下人,闻言也只能照做。
周储灵没什么力气,下地行走时双腿都有些发软,但她人是已退烧了的。
春春伺候她沐浴时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开口了:“小夫人,您就不想问问将军吗?”
周储灵靠在浴桶壁上,深呼吸:“不想。”
春春到嘴边的话说不出了。
她只是简单清洗了下,没敢泡太长时间。
刚围上浴巾时,门外却骤然传来熟悉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