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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吐了一口气,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他极度低落的声音:
“小楠对不起,吵醒你了。”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走吧。离开这个城市,找个安静的地方自生自灭。”
我的心猛地一揪。
理智却尖叫着这只是戏码,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他的表现完全与那条毒计吻合!
现在,他是要愧疚地主动离开了?
“你胡说什么!”我努力不让情绪泄露。
“我没胡说。”他声音空洞绝望,“我查了资料,我这病治不好的,就是个无底洞,还会拖累你我不能这么自私。”
那边风声很大,衬得他的声音格外凄凉。
“你别做傻事!”我问他,“在哪?告诉我位置!”
“别找我小楠,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愣了愣,上网搜索那种病的治疗方法
念给他听:
“你看,网上说所以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别犯傻,先回来!总有办法治。”
那边等了许久,终于给我回了一句:
“你真好,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随后,他给我发来一条定位。
原来是在他兄弟家里。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穿上衣服,正想去接他回来。
那个直播间里有些亢奋的声音忽然抽中我的神经。
【更新一下昨晚那位朋友的情况。他刚刚私信我,说试探有了结果。】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主播语带嘲讽,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他说,对方还主动安慰他,搜索治疗方法,表现得‘情深义重’。】
【看她拼命证明不嫌弃我的样子,真可怜。她越这样,我越觉得她廉价又好骗,甩掉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手机屏幕的光,照在我再次被撕裂的表情上。
我坐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
我没等沈川来接我去医院。
而是直接去他兄弟陈浩家。
对方住在城西富人区的独栋别墅。
以前我来接过喝醉的沈川,那时只觉得这房子真气派。
想当然地以为,沈川家里以前毕竟是做生意的,认识一两个阔的也正常。
还担心沈川常来会欠下人情,每次他出门应酬,我都会偷偷在他钱包里多塞些钱,
怕他拮据,在朋友面前没面子。
现在想来,我那仨瓜俩枣,在他们这群富二代眼里,恐怕连给门口那尊石狮子塞牙缝都不够。
正准备打沈川的电话,听见侧院传来一阵嬉笑声。
我透过缝隙看去。
泳池边,阳光刺眼。
沈川和陈浩只穿着泳裤,躺在躺椅上。
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的女孩,笑着将整杯冰饮料从沈川头顶浇下!
沈川跳起,却不生气,反而笑着去抢女孩手里的杯子。
女孩灵活躲到陈浩身后,探出头笑喊:“川哥怂了!是不是不行啊!”
这就是林薇。
他的小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