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冷淡的‘嗯’了一声,语气有些疏离:“无碍,歇歇便好,景修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宫温习去吧。”
冷淡的态度让谢景修微微一愣,要是在往日,母后绝不会这般同他讲话。
他心里有些无措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景祁像个小炮仗似得冲了进来,他双眼红通通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
径直朝着谢景修冲了过来,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怨恨:“你走开!讨厌你全都怪你,太子哥哥最讨厌了!”
谢景修愣在当场,往日两人嬉戏玩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此刻像是被刀扎了一样疼:“景祁,你”
谢景祁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母后辛辛苦苦为了你祈福,呜呜呜福气都给了你,报应都给了母后。”
谢景祁越说越激动,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我才是母后亲生的,为什么母后什么都想着你?什么好的都给你”
“还有那个苏杳杳,母后好心差遣人送金如意都怪她的晦气,才会摔了金如意,害得母后被皇祖母训斥”
谢景祁的哭喊声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
精准的扎进了谢景修的心窝子上,他脸色煞白,难以置信的看向榻上的母后。
萧皇后这才有了反应,她并未严厉制止谢景祁的失态。
只是眉头微微一蹙,语气里全是疲态:“景祁,不可对太子哥哥无礼。”
她话里毫无责备之意,反倒是对谢景祁‘无礼’的默许。
转而看向愣在原地小脸煞白的谢景修。
带着一种被伤透了心却又强忍着的悲痛:“景修,你别往心里去,景祁还小,只是只是见母后身子不适,心里不忍才会口不择言罢了。”
谢景修只觉得心如刀绞,心中的愧疚感更甚,直至将他全部淹没。
原来母后真的被皇祖母训斥
还因为自己得了福气,却让母后承受了‘报应’。
他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哽咽还带着颤抖:“母后,是儿臣的错是儿臣让母后费心了。”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萧皇后。
萧皇后面色如常,似是在敲打。
谢景修急于弥补,急着获得母后的原谅,几乎是用发誓的口吻说着:“母后,您别生儿臣的气。儿臣今后定会离苏杳杳远些不让她惹您心烦,儿臣也定会加倍努力,全都听母后的话,只求母后别不理儿臣,别不要儿臣”
听到谢景修的保证,尤其是那句‘定会离苏杳杳远些’萧皇后才露出满意的笑意。
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谢景修的额头:“好了,快起来吧,你是太子,未来的国君,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便好,母后乏了,只需要静一静便好。”
谢景修乖巧起身,点了点头,一步步退出殿外。
而他不知晓的是,在他转身之后——
孙嬷嬷悄步上前,低声笑道:“娘娘这步棋走的妙,太子殿下心软,二殿下又直性子,稍稍在耳边说两句,便都顺着您的意来了。”
萧皇后唇角轻扬,眼中无半分笑意。
先前那百鹊绕梁的震撼,还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更让她气上心头是,是那白玉镯竟完好无损。
孙嬷嬷自是能看的出萧皇后眼中的深意,躬身道:“那白玉镯在极高温的炭火里短暂加热,随后迅速投于冰水之中,表面光泽依旧,俗称淬火。”
“且殿内人多,温度较高,苏杳杳佩戴的手腕有温度,玉镯被暖热,哪怕是不小心磕到,都足以让内部已布满暗裂的玉镯彻底断裂,不应有差池才对”
此话一出,萧皇后的眼中惊诧之色愈发浓重。
她喃喃低语,声音轻的只能自己听得见:“难不成那苏杳杳,真有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