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景修这一夜都思绪万千。
三日后。
储秀宫内,香案早已备好。
太后今日也早早便到了。
苏杳杳在侍女兰儿引着跪坐在软垫上,却只顾着低头摆弄着衣襟上绣着的金线蝴蝶:“蝴蝶飞飞”
就在此时。
宫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掌事公公快步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庆云帝一愣。
早上才传来皇后崴脚的消息,怎眼下就来了储秀宫?
抬眼看去,一名宫女和孙嬷嬷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萧皇后,缓步走入殿内。
抬眼望去,她今日未着华服,只着了一身素雅的云锦裙,发髻简单盘起。
略施粉黛,脸色刻意显得有些苍白。
在宫女的搀扶下,勉强行了个礼:“臣妾参见圣上,母后。”
话罢。
便被宫女搀扶着起身,走的每一步都极为简单,秀眉微蹙,似是强忍着痛楚。
庆云帝紧绷着脸,立即起身,关切道:“皇后怎的来了?不是让你在宫里好生歇着吗?”
萧皇后目光流转至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谢景修,眼中满是慈爱:“今日可是景修的大日子,臣妾无论如何也想亲眼瞧着”
谢景祁跟在萧皇后身后,脑袋上裹着的冰蚕丝绢已经褪去大半。
看着母后疼痛难忍的模样,小脸上满是心疼,低声嘀咕:“明明昨夜才在后花园伤”
“景祁!”
萧皇后立即出声制止,语气虽急促却也不失慈爱。
侧过脸去,眼神带着几分警告,转向庆云帝和太后,才露出一脸苦涩:“圣上,母后莫怪,是臣妾自己不当心。”
话罢,露出一抹故作坚强的微笑。
“昨日臣妾去宝华殿为景修祈福,祈求册封礼顺利圆满,跪的有些久了,起身时双眼发黑,这才摔倒,不慎扭伤了脚踝。”
“原以为无碍,但在寺庙为景修祈福期间,也伤了腿。如此一来反倒加重了”
“不过这点小伤,可与景修相比,不值一提。”
谢景祁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但一想起刚才母后警告的眼神,便闭上嘴把身子压的更低了。
太后闻言,细细的打量起她明显肿起的脚踝,语气虽然缓和,但仍带着责怪。
“伤的如此重,就该好好在宫里歇着,你如此任性,硬撑着过来,万一落下病根如何是好?”
萧皇后一脸委屈的摇着头,眼中甚至涌出几滴泪来。
她紧紧的望着谢景修,发自肺腑的说着:“母后教训的是,只是臣妾一想到不能亲眼见证,心里便难受的厉害。”
谢景修站在一旁,看着母后苍白的脸和肿起的脚踝,心中五味杂陈。
愧疚感如同潮水涌了上来。
垂下眼眸,不敢再对上母后慈爱的目光。
太后见她如此坚持,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吩咐道:“罢了,既已经来了储秀宫,便快坐下好生歇着。”
话罢。
太后招手示意身后的嬷嬷:“去哀家私库里把那瓶西域进贡的活血化瘀膏药,送到慈元殿去,皇后可要好生爱惜自己为好啊。”
嬷嬷躬身退下。
萧皇后柔声应下:“谢母后恩典。”
坐定后。
萧皇后的目光才轻轻扫过,有样学样跪拜在地上行礼的苏杳杳身上。
尤其在看到她手腕上那对白玉镯时,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圣上您瞧。”
萧皇后嘴角勾起笑意,目光引着庆云帝看向苏杳杳。
“这白玉最为养人,果真不假。杳杳才戴上三日,小脸瞧着便愈发的水灵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