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年他到底还是变了很多,即便是恳求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不愿用心去想,只想似钱货两讫般干脆。
玉珺仍旧是一副恹恹的模样:“陛下,没必要如此了。”
他们之间最后的体面,在除夕夜那晚便已经被破了个粉碎,哪里还有什么其他。
她干脆阖上双眸,轻轻靠在椅背上。
她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也不想管什么妃嫔的礼数。
她不想再做他的妃嫔,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表面功夫可以做。
赵砚徽手上用力到指尖泛白,他只觉自己好似对着的是块木头,饶是他做再多,再是退让,也不能使她动容。
他有些失望又有些落寞,缓缓站起身来:“珺儿,我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固执狠心。”
他似被伤透了心,头也不回地直接出了殿门,踏入风雪之中。
玉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下意识蹙了蹙眉。
临走了竟也没忘往她身上泼脏水,弄得好似做错了的人是她一般。
这人一走,兰荣便紧张地急步进来:“娘娘,陛下没把您如何罢?”
她视线上上下下将自家娘娘打量一圈,这才放心下来,而后眸含希冀地望着她,似是在求夸奖。
玉珺想了想,她方才确实做的很好,也很是大胆,竟就这般明晃晃地跪在帝王面前拦着他进前,这宫中哪里有帝王要去何处还得提前通禀的道理。
玉珺笑了笑:“我知你心意,以我为先连帝王都敢拦,不过若再有这种事也莫要用这种莽撞的法子,我怕他动怒波及你。”
兰荣点头点的欢快。
玉珺笑得无奈:“我记得妆匣里有瓶雪溶膏,你拿去擦脸罢,又哭又笑吹风淋雪的。”
长春宫内终于有了些活泛起来的模样,而赵砚徽出点门上了步辇,看着长春宫高高的牌匾,竟透着几分萧索孤寂。
他淋着雪,宫人们就得跟着一起,他也不知在这停了多久,也都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即便是来探寻消息的宫人也没有。
他心底的不甘愈演愈烈,久居皇位养出来的独断与桀骜让他后悔方才的低头。
低了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重修旧好,反倒是让他变得似笑话一般。
他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生出怒容。
他今日来之前,本就是打算玉珺儿好生相商的,他所思所行都顾及着她的心思,怕她难过伤怀,他堂堂帝王,连纳个有孕的妃嫔都要先看她的脸色,得她准允。
他有哪里对不住她?竟连她的一点好脸色都换不来。
赵砚徽冷冷回过头来,对着身侧内侍吩咐:“回御书房。”
顿了顿,他道:“将金顺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