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徽神色一僵,缱绻不舍地看着她:“没有旁的事,便不能见你吗?我现在上朝也好,批折子也罢,脑海心中尽是你。”
他声音里竟染上几分求而不得的意味:“我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你带在身边,奈何你身上的伤还未曾好全,我舍不得你随我来回奔走。”
这番情意浓浓的话本该是将人的心口撞软的,可玉珺却忍不住想。
再舍不得她奔走,也照样将她唤过来,做威胁皇后的幌子。
她没去回话中的旁的,只是道:“若陛下无旁的吩咐,臣妾便请辞回宫养伤罢。”
赵砚徽薄唇微动,墨色的眸中闪过无奈,沉默半晌,他终是叹了口气:“罢了,你想回便回罢。”
玉珺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直接站起身来,礼数周全地朝外走,赵砚徽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竟生出想要开口留下她的冲动。
像以前一样,让她留下来陪着他身边,不用她伺候服侍,只在内殿软榻上坐着便好,在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曾经他们也是如此的,他提出时,珺儿从不会拒绝,但此刻他竟发觉自己连将这话说出口的底气都没有,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料——她不会答应,不会留下。
就像此刻她步伐不停,已经出了殿门,独留他一人在此。
而玉珺出了门后,兰荣便凑上来扶她,帮她将脖颈处的披风系带紧了紧,待走到没人的地方,她煞有介事道:“娘娘,您在御书房里面,可有见到盎柔?”
“不曾。”
兰荣眼眸一亮:“果然,陛下就是厌了她,奴婢守在外面时瞧了半晌,也未曾见到她,这么长时都不过来伺候,定是被调到了什么糟污地方去!”
玉珺扫她一眼,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由蹙了眉:“不管走了与否,都不必说这种话,说出来既起不得作用,叫旁人听了去,放到要说你一句恶毒。”
兰荣当即抿唇不再言语,还委委屈屈抬头看了玉珺一眼,不过玉珺只当做没瞧见,上了步辇后也未曾分给她一个眼神。
公孙家虽在帝王的有意为之下,牵扯到了刺杀一案中,但年节还是要过。
皇后再帝王授意下面模棱两可的回答,大抵是让公孙家失望了,过去次次年节,公孙家都会送进来好些节礼,这次却安安静静未曾有什么表现。
但皇后却好似通了心窍,不曾被这些事扰乱半分,皇后位置做的称职,将除夕宫宴办的极好,让人挑不出半点理来。
只是宫宴之上,公孙家也来了,同族亲眷的对视之间,公孙韵避无可避地遭了冷眼,却终究只能苦笑一声,给自己灌一口甜酒。
其实儒祈私下里找过她一次,先是问候了她的伤,而后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问她:“母妃,伤你的人不是母后祖宗的是不是?”
他也跟着太傅读了一年的书,宫中的孩子都早慧,有些浅显的事很难瞒过他。
玉珺垂眸,不想骗他:“是。”
儒祈的眼睛当即亮了:“母妃,你去寻父皇为母后求情好不好,此事她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能这样污蔑她。”
玉珺看出了他眸底的担心,自然也听到了他话中的字眼——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