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过去很多相似场景的曾经,当然,也想起了在遇到刺客的那晚,她提出和离后帝王的不愿。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禁军说陛下身边一直有人护着,也是万幸陛下未曾涉险。”
此话一出,赵砚徽神色一僵。
玉珺说这话也只是客气,不想让他误以为自己歇了和离的念头,她想再解释一句,便正看见帝王眸色有一瞬躲闪。
大抵是直觉作祟,亦或者多年来的相处对他的了解,玉珺觉得似是哪里有些不对,他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种神色。
而赵砚徽躲闪了她的眸光,却是整个人倾身向前,将她搂在怀中。
动作很小心,抱的很紧,却也没有压到她的伤口。
他声音亦如玉珺刚正眼时听到的那般颤:“我担心你,也好怕你离开我。”
玉珺感受着面前人身上的暖意,却也分不出,他言语之中的离开,究竟是哪一种离开。
“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赵砚徽声音变得郑重,“是我对不住你,都是我的不好,珺儿,好珺儿”
他声音越来越低,一点点变成呢喃。
玉珺只以为他还沉浸在她要和离的事上,他的服软与忏悔并不能动摇她半分。
她只是庆幸,这些话没有在她心还未曾全然冷下时听到,否则她定会继续游移深陷,而不是像此刻,她还尚有清醒。
不过帝王这些话在她心中,也是起作用的。
原本她想和离,从未想过离开以后,与他会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过无论她留在何处,无论走向江河湖海,总归是跟庙堂之高的帝王再不可能有交集的。
但此刻她却开始向这方面想了,他的道歉,也算是帮她了却了心中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执念,她即便是走,这些话也算是帮着她将恨留下,不必待怨离去。
既如此,她便能以尚算是平常心来对待他,她像,他们毕竟自小一起长大,若未曾嫁她,他们也应是挚友才对,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不必老死不相往来,日后就当做故友相处罢。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帝王的后背,像年少时她安抚怕黑的他一般:“天下无不散之宴,陛下也不必执着太多。”
赵砚徽没说话,可半响过后,她却发觉自己的肩膀略有些湿意。
这是哭了?
玉珺轻轻叹气一声,她现在心绪已经平和了许多,对他的不愿放手也能冷静看待。
她愿意让他慢慢接受,给他时间。
赵砚徽的失控与无助很快便收拢起来,他慢慢起身,除了眼底的不舍与疼惜,依旧是那个矜贵的帝王。
此刻,外面突然又人轻敲动门扉:“陛下。”
只轻轻唤了这一声,赵砚徽便听出了话中的欲言又止。
他眸子闪了闪,为玉珺掖了掖被角:“珺儿,你且好生歇息,等下叫人给你送些吃食,等我过后再来陪你。”
其实玉珺想说不必了,但赵砚徽已起身,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
待出了厢房的,赵砚徽冷眼看着垂眸躬身立在面前的金顺,不耐地闭了闭眼,向远处走了几步,免得惊动屋中人。
他声音中透着沉冷:“何事?”
金顺为难道:“陛下,盎柔姑娘那般好似不太好,一直吵着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