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的瞳眸发颤,她深吸一口气:“陛下是天子,天子收徒唯有黄天厚土可鉴,臣妾着实不敢替了黄天厚土去,况还要操办为太后娘娘超度一事,怕是不敢耽搁。”
她寻借口要走,最起码眼不见心为净。
可帝王似是有意不想让她如愿。
他摆了摆手:“不急,即便是不做见证,总要喝一杯敬师母茶的,喝茶很快,母后也不会介意你差这一时半刻。”
言罢,他直接换内侍端两杯茶过来。
玉珺无法,只能留下来。
盎柔似是什么都没察觉一般,转过来怯生生看着玉珺,声音都比与帝王说话时小几分:“能让娘娘认下奴婢这个徒弟,是奴婢的福分。”
玉珺看了她一眼,心中滋味冗杂。
茶很快被端了过来,玉珺看着帝王接过盎柔的杯盏,抿了一口道:“朕不缺棋子,有两颗知你心意便够,磨棋伤手伤神,往后也不必凑齐了。”
盎柔欢喜应下,到了玉珺这边,苦涩的茶水入了喉,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帝王盯着她,她被硬生生拉入了他们之中,却只能配合着他们进行下去。
“学棋要用心,方可成器。”
这话是当年学棋时师父所言,她将这话说出来,并不出错。
帝王也终是满意,开口准她离开。
玉珺在此处一刻都不愿多待,在他们二人身边,好似每一口吸入口鼻的呼吸都变得黏腻恶心,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亦都似飞箭穿过她的肺腑,进而射向那个在年少时相信帝王情爱的她。
她只想快些离去,去哪里都好,只有离他们远些,才能摆脱掉如今缠着她的窒息之感。
玉珺回了长春宫,即便是尽力平复心绪,可面色还是有些不好。
她喝了些茶水压了压那股不甘与恼恨,她想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她觉得只有摆出不在意的模样,只有让她比帝王先一步将过往的那些浓情放下,才能让她不处于被遗弃的境地。
可她高估了自己,那可是二十余年常伴啊。
她如何能不怨不恨?
长春宫中也有一盘玉棋,是帝王所赐,用的玉亦是上好的,可帝王有多久未曾与她手谈过?
她的玉棋子放置的久了,即便是用心维护也会泡水,不在莹润油亮。
可御书房的棋子,却由他亲自带着另一个女子盘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