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眸色迷离,唇上被碾磨过,如今更是殷红。
无人阻碍她喘气,模糊的视线才终于清明,帝王自得的模样便直接撞入她眼底。
这更让她觉得恶心,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可得意的?
难不成她还应该感恩戴德?
她的面色愈发的难看,原本还只是干呕,可经过这一遭,她胃里翻搅的愈发厉害,直接扶着榻沿便吐了起来。
她也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里空空,吐出来的也不知是酸水还是药汁。
赵砚徽面色骤然难看,怀中人趴伏在自己身侧,因为自己的亲近而作呕,这是莫大的羞辱。
他直接站起身来,眼中得意再不见,怒眸看着面前因大口喘息而脊背微微起伏的人:“好,你好得很!”
“玉珺,你是不是当真觉得,我会一直这样纵容你?”
玉珺眼底缠上红线,似含着些许轻嘲,就这样一点点抬首看向他,一句话也不说。
赵砚徽更觉似将自己的颜面放在地上踏踩,他冷笑一声:“吐是罢?好,那你便这辈子都如此!”
他宽袖猛地一甩,疾步如风,高大身影随行笼过跪地宫人的头顶,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屋中的事无人知晓,只是在帝王盛怒离去后,宫人才发现玉珺已脱力躺在床榻旁边沿。
宫人具惊呼出声,忙上前来将地上的污秽都收拾了去,兰荣便抽噎着,便为自家娘娘擦唇递水。
玉珺稍稍缓和了些,这才抬眸去看面前的兰荣。
她眸色渐冷:“是你将陛下请过来的,是吗?”
兰荣已经心疼的不行,抽噎着答话:“是奴婢请来的,但奴婢只想让娘娘好的快些,根本没想过会变成这副样子。”
她的泪占满了面颊,可怜至极,尤其是兰荣这哭,还是因为心疼她这个做主子的。
玉珺心中即便是再气,也很难狠得下心来责罚。
兰荣忠心护主,可却又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心中只认一句话——以夫为天。
若伤她的是旁人,兰荣定会拼了命地护她,可若伤她的是她的夫君、是天下之主的帝王,那兰荣便会劝她忍气吞声,劝她依附帝王身侧。
甚至会像今日这般,擅做主张违逆她。
玉珺抬手轻轻擦去兰荣面上的泪:“你是我亲自挑到身边的人,咱们相伴数载,我已将你当做亲人,可是兰荣啊,你这样,我当真是不能再将你留在身边。”
初听前面的话,兰荣尚神色动容,可听到最后一句,她双眸倏尔睁大。
“娘娘别赶奴婢走,奴婢当真知道错了,日后断然再不敢擅自做主的!”
兰荣涕泗横流,抬手去拉玉珺的袖子。
玉珺故作沉吟,暂晾一晾她。
她本也不想将兰荣调离,她虽行事迂腐,但待自己的一片忠心是谁也比不得的,更何况兰荣是她身边受宠的大宫女,高位之人落于平地,谁知明里暗里会有多少仇家找上门来?
但总要吓一吓她。
见兰荣哭的更凶,玉珺适时松了口,从怀中抽出帕子来给她擦泪:“罢了,不让你走便是,瞧瞧,哭的脸都花了。”
听了她的话,兰荣这才止住了哭,伏在她身侧一抽一噎的。
玉珺方才经历过帝王那一遭,实在是累的厉害,叫兰荣扶着自己躺好,便再次沉沉睡去。
夜里也醒了几次,她反反复复梦到帝王,梦到那日看见盎柔献吻的场景。
只是梦里的帝王不似她亲眼所见的那般遮遮掩掩,嘴硬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