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的话太有冲击性，似乎是直接扯掉了孟月临从来在心底下意识绕开的那扇门，所以在九瑶说完这番话后，孟月临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坐在床上，噙着眼泪仰着头看着九瑶，这是她前所未有的脆弱模样，看得九瑶一阵心疼。
拿掉她嘴角的一缕发丝，九瑶柔声问出了最后一问。
“小月临，如果温砚景拥有了阿鬼的全部记忆和感情，对你而言，他和阿鬼还是两个人吗？”
仿佛一记重锤，直接将孟月临心底的那扇门锤了个稀巴烂。
她瞳孔颤抖，直愣愣地看着九瑶，整个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良久后，九瑶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握着她的手，耐心地开导她：“阿姨大概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这些，你是世间最强者，你脸下山回家和与他成婚都是在斩断红尘，所以你自然不愿意陷入其中。”
“但是小月临，你应该明白的是，真正的强大不是逃避，不是没有弱点，而是直面一切，接受弱点，将弱点练强。”
“你师父在的时候曾经说，你在修炼上最弱的是执念太重，后来她说你找到了与自己的执念相处的方法，可如今看来，你好像给自己建了一堵墙，将你无法消解的执念，都关在了墙的那边。”
“人生茫茫，那堵墙又能承受你多少的执念呢？”
她说着，翻手取出一盏灵茶递给孟月临：“孩子，允许自己脆弱，是变强的第一步。”
孟月临低头，看着那盏还冒着灵气的灵茶，忽然笑了起来。
“九瑶阿姨，这不是我第一次用灵力沏茶时候，送给你的那杯茶吗？”
九瑶：“是啊，那会儿你听说我把这杯茶给收藏了起来，气得一个多月没同我说话，就因为担心我把你沏不好灵茶的事情说给天机山上的生灵知道。”
说完，她拉出孟月临的手，将那盏灵茶放在了她的掌心：“现在你已经是当世第一强者，你可还担心天机山上的生灵知道你沏不好灵茶？”
孟月临望着手里的茶，摇摇头道：“我不担心。”
她早已跨越那些所谓的忧虑。
“是啊，当年你的担心如今回望已经是一桩小事，如今你的胆怯过些年再看，或许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说着，九瑶从她手里拿回灵茶收了起来，而后摸摸她的脸颊：“好孩子，如今天下乱象已经逐渐显出端倪，唯有你能从中寻求一线生机，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孟月临闻言，看着九瑶点点头：“多谢九瑶阿姨开导我。”
“我应该做的，毕竟当年如果不是你师父救我，我早就死了。”
九瑶笑眯眯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平日里九尾狐的妖艳，只有一片温柔之色。
下一刻，孟月临翻手掏出了被金网网着的犼。
“没什么好孝敬您的，就请九瑶阿姨勉强收下这只凶兽吧！”
九瑶看着一脸呆滞的犼，容光焕发地拍了拍孟月临的脸蛋：“我呀，就喜欢你这出手大方的性子！”
说完，她伸手就朝着犼探了过去。
犼吓得不轻，赶忙大声提醒：“金网可是防妖邪的！你再厉害你也是妖，你可别碰我！”
话音刚落，金网从她周身散开。
犼正要逃跑，尾巴就被孟月临一脚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