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布告栏这边,温砚景扭头上了马车,朝着京兆府而去。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却忽然被人直接给拦了下来。
是苏家人。
“世子爷,我们家老爷请您过府一叙。”
对面虽然彬彬有礼,但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势,分明就是不容拒绝之姿态,再加上对方足足来了十几个人,温砚景当下便明白,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放下车帘,让马车夫跟在他们身后,径自朝着城西一处不知名的院子而去。
当然,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一片轻薄小巧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纸人,悄无声息地从车尾落下,随着清风一荡,消失在了原地。
穿过城西繁华的长街,拐入闹中取静的巷子中,马车缓缓停在一处朴素不起眼的院子外。
温砚景被引着下马车的时候,站在车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而后忽然冷笑了一声。
“本世子莅临,你们竟然让本世子从后门而入,是看不起谁呢?”
为首之人显然没想到温砚景会来这么一句,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好在他及时反应了过来,赶忙道:“世子爷见谅,我们家老爷就在这扇门后等您,引您从此门而入,也是为了不让您累脚。”
他的语气十分恭敬,姿态也非常谦卑,按理来说,一般人都会给点面子。
但偏偏,温砚景就不是一般人。
他站在车上,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唰”地一下打开了扇子,微抬下巴,道:“既然如此,就让你家老爷亲自从后门出来迎接本世子吧!”
“”
为首之人都麻了。
这人是不是不知道,把人带到僻静处见面的意思就是要尽可能暂避耳目?他家老爷若是出门迎接,万一叫人看到了,岂不是平白多生事端?
但他们也知道,温砚景是京城出了名不讲理的纨绔公子哥儿。
饶是心里有一千一万句想要吐槽的,最后也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而后进门去了。
不一会儿,后门再次打开,身着常服的礼部侍郎苏大人从内里走了出来。
站在马车几步外的位置,苏大人拱手:“世子爷远道而来,某有失远迎,还请世子爷大人大量,不要同某计较失礼之罪!”
见他态度这么好,温砚景“啪”地一下收起扇子,信步踏上马凳,走下了马车。
站在苏大人面前,他道:“苏大人,今天多亏了是本世子,换做旁人,定是要同你生气的,你一把年纪了,又是礼部侍郎,可千万不能在礼数上出纰漏。”
被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如此教训,苏大人只觉得老脸发烫,却碍于身份和今日有求于他,只能垂着头连连应是,而后请着温砚景走进了后门。
随着门被关上,苏大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紧走几步来到温砚景身侧,他道:“世子爷,请随我来。”
温砚景姿态随意地用扇子指了指:“苏大人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