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玉翡唇上血色尽失,一颗从来笃定的心莫名慌乱。
她使劲甩了甩头,将下巴从孟月临的手中抽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被放过血!”
话音未落,孟月临出手如电,一把抓起孟玉翡的胳膊,撸起了她的袖子,露出了上面深浅不一的疤痕。
“你干什么!”孟玉翡骇然抽回手,目光警惕地抱着自己的胳膊望着她:“你有病吗?”
孟月临表情不变,依旧笑道:“我没病,有病的是你。”
“功德金血,是在身负功德之人临死前将其生魂带走提炼出来的。”
“但功德金血离体十二时辰之内就会彻底失效,所以必须注入活人体内蕴养。”
“不仅如此,功德金血可活死人肉白骨,还可以让世间所有生灵用来修炼。”
孟月临说着,望着孟玉翡的眼眸,道:“你从小跟着玉手圣师修行,又是金血人,如果你没有从小被放血的话,你的修为应该和我不相上下。”
“可如今你修为微末,因果缠身,反而是玉手圣师这个玉笏板修为大涨,身上一丝因果也无,如果你还不懂这是为什么,真的就让我有些失望了。”
孟玉翡瞪着眼睛看着孟月临,瞳孔震颤不已。
孟月临却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坐直身子,靠回了太师椅内。
二人就这样,一个傲然坐在椅子上,一个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隔空对望着。
好一会儿后,孟玉翡咬了咬后槽牙,收回视线,低下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
孟月临道:“你不仅听得懂,还很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只是不敢相信。”
“不相信你从小到大信赖依恋的师父,从头到尾只把你当成一件工具。”
说着,她忽然顿了顿,话锋一拐:“就像你不敢相信,你一心一意维护、扶持的母亲和大哥,竟然也只是把你当成一件工具一样。”
“孟玉翡,你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你渴求的从来不是公平,而是偏爱。”
“所以在玉手圣师当年高调收你为徒后,你回到家中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为他做事,你为的从来都不是玉手圣师给你画的大饼。”
“你为的是你母亲对你的偏爱,你大哥对你的尊重,还有你们一房靠着你是玉手圣师高徒这一层身份,在侯府一手遮天。”
“只可惜你的美梦做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知,你不是什么依靠,从来没有任何偏爱。”
“你只是一件好用、听话、趁手的工具。”
“你住口!”
就好像什么东西被生生剖开了一样,孟玉翡终于是崩溃了。
她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孟月临,眼眶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因为我们本就是敌人,我不会相信一个敌人口中的任何话!”
迎着她的目光,孟月临摊手,一脸无所谓。
“爱信不信,反正我今日是在大发善心,而你是不是工具,他们对你到底有没有真心,说到底,干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