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使臣敬酒都把自己喝吐了好几个人,他却连脸都没有红一红。
宴席结束后,他兴致盎然,正打算让人在后宫摆个小宴,他好和今日也生日的皇后一起畅饮几杯,却见李公公走上前来。
“陛下,孟侯求见。”
闻言,温朔瑜抬眼看了看他。
孟淮序面上是如往日一般温和的表情,见他看过来,恭谦有礼地行了一礼。
不知为何,温朔瑜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轻哧了一声。
“朕不见。”
丢下这三个字,温朔瑜抬脚就走。
李公公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所以足足等温朔瑜走出去五步远了,才反应过来,赶忙躬身送别。
见到这一幕,孟淮序心里虽然感到意外,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甚至在李公公面露愧色地回来告罪的时候,他还轻声说了好几句没关系,是他
叨扰了陛下的雅兴
。
见他如此,李公公犹豫片刻,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这边后,还是凑上前,压低了声音。
“孟侯,陛下昨晚宫宴上得了王府大少夫人夫妇献上的两件重宝,心头十分愉悦,所以给了他们很重的赏赐。”
“今日是好日子,陛下之所以拒见您,大概是不想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听到你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听了这话,孟淮序点点头,道:“多谢李公公提点
,他们夫妇能得陛下赏识是好事,只是我求见陛下并非是为了此事。”
“若陛下有提起,烦请公公为我转达一句,我只是想要再以幼时好友的身份,单独再对陛下说一句话。”
李公公望着他:“孟侯请讲!”
孟淮序面上依旧是浅浅的微笑,眼神却异常温柔。
他道:“祝贺瑜小哥长大成人,从此前途万丈,无人可挡,挚友在旁,不离不弃!”
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方巴掌大的锦盒递给李公公:“这是少年孟淮序早早为少年瑜小哥准备的及冠礼,眼下这种情况,只能麻烦公公您为我转交了。”
听到这里,李公公的眼眶已经红了。
他双手接过了那个小锦盒,连连点头,应了声后,转身离去。
李公公是看着温朔瑜长大的,自然知道温朔瑜和孟淮序从小就是挚友,二人如今君臣有别,但孟淮序却还记得为小时候的自己送上一份贺礼,如何能叫人不感动?
但感动归感动,李公公抹着眼泪离开后,依旧打开了锦盒,检查确认是否有藏匿什么不法之物。
结果,他却只在锦盒里看到一串雷击木手串。
李公公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年孟淮序获封世子后,孟月临千里迢迢让人从天机山送来的她亲手做的雷击木手串。
当年还是皇子的温朔瑜十分喜欢这手串,奈何孟淮序当时刚刚出意外捡回一条命,这串手串是给他保命的。
见温朔瑜实在是喜欢,当年才八岁,刚捡回一条命的孟淮序,郑重承诺。
“瑜小哥,这是我妹妹送我的,我不能送给你,但等到你及冠的时候,我妹妹已经回来了,到时候我就把这串手串,当成你的及冠礼物送给你。”
当年五岁的温朔瑜得了这个承诺异常开心,反复叮嘱李公公也要一起记得,待他及冠的时候,要跟孟淮序讨要。
如今已经是十几年过去,时过境迁。
有人还记得年幼的承诺。
有人,已经登临高位,不知是否还记得,年少时珍贵的情谊。
想到这里,李公公抹了一把眼泪,合上了盒子,朝着前方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