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屏的时间太短,备注名也没看清,但瞧着这语气,应该是柳妄之的熟人。
但熟人包括的范围也很广,亲人?朋友?或是我不知道的哪一种?
从相识到如今,柳妄之依旧没跟我提过关于他其他方面的任何一个字,甚至连他家乡在哪儿,家里都有谁,我竟然都全然不知道。
明明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但在彼此了解这一块儿,实际上却仍然陌生得很。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到我突然感到无比的别扭,甚至有点说不出来的气闷,和一点点没来由的沮丧。
我突然想起脖子上的蛇鳞,抬手往锁骨一摸,还好,这东西还在,并不是真的被弄丢了。
我取下挂坠拿在手上,盯着那片泛着清光薄鳞,与柳妄之相识的一幕幕在眼前浮过,明明清晰得很,却总觉得有些说不清的不真实。
熟悉的草木冷香从敞开的浴室门散出来,柳妄之裹着浴袍,手搭着毛巾擦头发,从后面绕到沙发边坐下,见我盯着手里的蛇鳞发呆,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好端端的,取下来做什么。”
我嗅到他身上那好闻的香气时,就已经知道他在靠近,也没抬眼看他,低头把吊坠的绳子往手上缠:“没什么,天凉了,贴着胸口有点冷。”
柳妄之没有管我,把毛巾搭在沙发扶手上,拿起手机回信息,随口淡道:“查好了吗,想吃什么?”
我缠绳子的动作停了下,瞥见他正在熟练的打字,慢慢又移开目光:“有点累,不想吃了。”
这语气夹着点明显的冷淡,柳妄之抬眸看了我两眼,起身往床边走:“随你,不去就洗澡上床。”
我默不作声的缠好蛇鳞,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是拿了衣服去洗澡。等收拾妥当了,便磨蹭回床边,掀开被子慢慢爬上了床。
头才刚刚沾到枕面,那蛇紧实修长的臂膀就搂住了我的腰,接着一个翻身,就轻松把我压在了松软的棉被里。
暖黄的灯光从床头洒下,柳妄之眼底的红痣宛若盈着光,他抬手捏住我的下巴,清冽的草木香气略过鼻尖,那水润光泽的薄唇随之缓缓落下。
“柳妄之。”我倏然偏头,他的吻便错开唇畔,落在了我的脸侧。
那蛇抬起头来,本该含情的桃花眼里清凌凌的一片:“躲什么?”
我两手搭在枕头上,没有迎上他的目光:“有点累了,睡觉行吗。”
不是反问,是陈述。平淡直叙,意思简明。
柳妄之静静看了我两眼,冷淡的“嗯”了一声,然后翻身躺了回去,随手关了灯。
两人各睡各的,安静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柳妄之已经换好衣服在等我了,我昨晚认床又没睡好,洗漱收拾的时候有些慢,但他也没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