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白雨雾工作室的前台，每天都会上演同样的戏码。
早晨九点，晏九迟的助理准时送来一束玫瑰，花卡上写着今天也想见你。
十点，周叙深的花也到了，不是俗气的玫瑰，而是一束罕见的郁金香，卡片上只有简单一句：午餐一起吃吗？
然而，这些花永远到不了白雨雾手里。
余珊珊像个无情的机器，面无表情地提前截胡，把它们通通丢进垃圾桶，然后从自己高价买的花束里抽几支，插进白雨雾办公室的花瓶。
“今天的花不错。”白雨雾瞥了一眼桌上那支孤零零的向日葵。
余珊珊面不改色：“路边买的，十块钱三支，赏了你一只。”
白雨雾轻笑，没拆穿她。
晏九迟的追求方式，堪称如何用钱砸死人：他包下全城广告屏，轮播白雨雾的设计作品；他买下她工作室隔壁的整层楼，改造成她的专属面料供应厂；他甚至让律师带着股权转让书上门，要把晏氏集团的股份无偿送给她。
白雨雾看着文件，直接气笑了：“晏九迟，你脑子被门夹了？”
晏九迟站在她办公室门口，西装笔挺，眼神执拗：“这些都是你的。”
“我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他向前一步，嗓音低哑，“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给。”
白雨雾抬眸看他，忽然笑了：“我需要你消失。”
晏九迟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她对他，连半点温情都不剩了。
相比之下，周叙深就聪明得多。
他从不送浮夸的礼物，而是恰好在她需要时出现：
她熬夜改设计，他就刚好带了宵夜来；她缺某种特殊面料，他就偶然认识供应商；甚至当她被晏九迟烦得头疼时，他还能适时地递上一杯热茶，温声说：“别理他，你值得更好的。”
茶香四溢，茶艺满分。
白雨雾对他，确实比对晏九迟温和那么“一丢丢”。
比如，她允许周叙深进她的办公室。
比如，她偶尔会和他共进午餐。
比如，她骂他的时候，语气会轻那么一点点。
仅仅是一点点。
直到某天，周叙深也翻车了。
他不经意提到自己投资了一个设计师大赛，冠军可以直接和海外各大集团合作。
白雨雾正在画设计稿，闻言笔尖一顿，缓缓抬头：“你是在暗示我，需要走你的后门拿奖？”
周叙深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装无辜：“我只是想帮你推广作品”
“周叙深。”白雨雾放下笔，微微一笑，“你和晏九迟，有什么区别？”
周叙深：“”
“一个明着砸钱，一个暗着砸资源。”她站起身，眼神冷淡，“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男人帮忙，就活不下去？”
周叙深终于慌了：“雨雾，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去。”
“”
“现在，立刻。”
周叙深灰溜溜地被赶出办公室，迎面撞上抱着一堆文件的余珊珊。
余珊珊挑眉：“哟，周总也被扫地出门了？”
周叙深苦笑：“她怎么连我都骂”
余珊珊嗤笑一声，压低声音：“因为你们蠢。”
“什么？”
“她花了这么多时间，证明自己不是攀附晏家的金丝雀。”余珊珊冷笑，“现在你们却想用钱和资源把她重新塞回笼子里？”
周叙深怔住。
余珊珊推开办公室门，回头补了最后一刀：
“你们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