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晏九迟开始无孔不入地出现在白雨雾的生活里。
她上班，他就等在楼下，手里拎着她曾经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新品。
她开会，他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刻进骨子里。她曾经也是这样，偷偷在晏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望着他，满眼都是仰慕。
她下班，他就缓缓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忍无可忍，冷着脸回头：“晏总，你是在跟踪我吗？”
他抿唇，眼神晦暗：“我只是想送你回家。”
白雨雾冷笑：“不必，我有司机。”
她转身就走，而他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把曾经为她撑过无数次的伞。
从前下雨天，她总是忘记带伞，他嘴上嫌弃，却每次都亲自来接她。
只是现在，她再也不会被雨淋湿了。
晏九迟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回忆过去的美好，也回忆过去他干的所有的混账事。
他让人把白家老宅的花园复原成她最喜欢的样子。
他记得她曾经蹲在那里，指尖轻轻触碰花瓣，笑着说：“九迟，以后我们的家也要种满花。”
现在花开了，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翻出她曾经给他织的围巾，绣着歪歪扭扭的迟雨，可他一直收在衣柜最深处。
因为他记得她红着脸递给他时，小声说：“虽然织得不好，但你不准嫌弃。”
他当时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他甚至找到了她曾经写的日记，一页页翻过去，心脏像是被一寸寸捏碎，又凌迟。
「今天九迟胃疼，我煮了粥，可他一口都没喝。」
「他好像又想起余珊珊了，半夜喊了她的名字但我假装没听见。」
「没关系的，我会等，等到他眼里只有我的那一天。」
晏九迟眼眶发红，指节攥得泛白。
她等到了吗？
没有。
是他亲手把她推开的。
终于有一天，白雨雾忍无可忍，在停车场堵住了他。
“晏九迟，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呼吸一滞，声音低哑：“我想你回来。”
她笑了，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回来？回到你身边，继续当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身？”
“不是替身！”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替身”
“那你为什么选她的包？”她冷冷打断他，“为什么在拍卖会上，毫不犹豫地放弃我？”
晏九迟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
因为他蠢。
因为他以为她的爱是理所当然的，永远不会消失。
白雨雾抽回手，眼神淡漠：“晏九迟，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别再来找我了，挺难看的。”
她转身离开，而他站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可晏九迟怎么可能放弃？
他买下她光顾过的珠宝店，把最贵的钻石项链送到她办公室。
她看都没看，直接让助理退回去。
他包下全城的广告屏，循环播放他们的结婚照。
她冷笑一声，直接起诉他侵犯肖像权。
他甚至跪在她的工作室门口，手里捧着当年那枚她亲手设计的婚戒，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撑着伞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晏总，别自取其辱了。”
可晏九迟不在乎。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哪怕她永远不原谅他，他也要用余生去赎罪。
但白雨雾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傻傻爱他的女孩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有他在回忆里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