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闻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他只记得自己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更不知道车速都已经快逼近230迈。
他几乎是一口气冲进的太平间,看到白布上盖着的遗体时,顿时间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虽然尸体在海里泡久了已经面目全非,但是技术部体取了死者的dna并且比对了数据库,确定了宋小姐的身份。”
心仿佛被狠狠地剜去了一块,每一次吸气都仿佛是一把刀在心上隔开一道口子,仿佛折磨,疼得他脸色都煞白。
瞿闻枭控制不住自己颤抖地手,却在手要接触到白布的那一刻,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揭开这白布。
“假的,肯定是假的”
而当看到右臂上那块蝴蝶形状的伤疤后,瞿闻枭再也忍不住,眼里决堤。
那块伤疤是当年孤儿院的孩子试图用蜡烛油来烫瞿闻枭,关键时刻宋清黎赶来,硬生生地抗下了,事后害怕瞿闻枭自责笑着说这伤疤像蝴蝶。
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瞿家家主此时却哭得像个泪人。
他近乎崩溃,颤抖这双手想去触碰宋清黎的指尖,“黎黎,对不起对不起”
瞿闻枭就这么守着宋清黎的尸体,守了一夜,在这一夜里,他絮絮叨叨地不知说了多久的话,从他们第一次相遇说到现在,直到喉咙都干涩泛着血腥味,只可惜,怀里的人却再也不能回应他半句。
自打那以后,传闻中黑白两道通吃的瞿闻枭疯了,整日就是守在宋清黎的坟墓前,絮絮叨叨地念着往事。
助理找到瞿闻枭时,他正神色落寞地依靠在墓碑上,犹豫三番后他还是将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瞿总,宋小姐每年九月都会去孤儿院里做公益活动,还有三天就到时间了,你看”
瞿闻枭看着他们曾经相遇的那所孤儿院,眼皮动了动,“拨三千万到孤儿院的账户上,还有告诉院长,那天我会来的。”
那天,瞿闻枭来到了孤儿院,一群孩子立刻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宋清里每年都来,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跟她很亲近,“宋姐姐呢?她怎么没有来?”
院长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立刻眼疾手快地捂住那群孩子的嘴,小心翼翼地看着瞿闻枭的表情。
一个看着不大软软糯糯的女孩悄悄走到了瞿闻枭的身边,拉着他的手,“瞿哥哥,你跟宋姐姐是不是要结婚了,今天宋姐姐没有来她是不是怀小宝宝了身体不舒服?”
看着面前软糯的小女孩,瞿闻枭的话却像是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喊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瞿闻枭立刻赶了过去,发现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上,手上的玻璃水杯碎了一地,而一旁的孟依依此刻正神情暴怒地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没长眼睛的蠢东西,这么笨手笨脚难怪你爸妈不要你了,弄脏了我的衣服,把十个你卖了都赔不起!”
院长立刻上前将男孩护在身下,“孟小姐,弄湿你的裙子是我们的不对,但是星星他是自闭儿童,希望你能体谅。”
“体谅?体谅什么?!”孟依依的声音陡然高了好几度,“原来是个智障,那还说着干什么?”
孟依依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院长气得想争辩,而就在这时瞿闻枭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孟依依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委屈巴巴地上前,“闻枭,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这男孩有多可恶,故意往我身上泼水,还好我们的孩子没事”
如果瞿闻枭不是看到了全程,他恐怕还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孟依依的口中说出来。
他不回答,只是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孟依依,甚至盯地孟依依后背都有点发毛,“来人,将孟小姐送回去。”
瞿闻枭盯着孟依依远去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找了助理,“帮我好好查一查孟依依。”
紧接着,瞿闻枭又走到被吓得哭红了眼睛的小男孩面前,弯下腰从口袋中掏出棒棒糖,语气温柔,“跟叔叔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