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那一年,她因工作长期待在国外。
某天忽然接到一通国内的电话,季明宇托她去警局保释自己的儿子。
电话里,男人将19岁的季宴臣痛批一顿,叛逆,乱来,不服管教
因为跟对方有多年的生意往来,哪怕稍嫌麻烦,她还是应承下来。
可在那间狭小的警局审讯室里,她第一次见到季宴臣时,心里竟“咯噔”了一下。
她自幼患有脸盲,世界于她眼里,仿若灰白。
她一向靠着声音、以及身体特征,才能辨别对方面孔下的身份。
可那却是第一次,她竟在第一时间记住了一双眼睛。
一双泛着微红,明明充满死气,却又永不服输的眼睛
她看着对方残缺的右臂,心里莫名一股名为心疼的情绪。
对,是心疼
甚至想要不计回报的对他好。
可显然,季宴臣对她的到来不屑一顾。
他内心太冷,也承受了太多。
之后的几年,她不知为何,竟常居那个国家。
她打着秦宇铭托付的名义,三番两头的找上他。
可天知道,那都是她编的。
也是在一次次的相处中,她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开始等,等一个保险而稳妥的机会,向他表白
直到那次醉酒,她将心底的爱意和盘托出。
她无比深刻的坚信,她爱他,为了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场意外,没有季闻修的母亲替她挡下仇家的报复,没有对方昏迷前的嘱托
她那终日暗淡的世界,季宴臣始终会是唯一的亮色。
想到这里,阮青雾猛然回神。
她忽然想起那日跟季宴臣的那场对峙,想起他哽咽的嗓音。
她到底在干什么?
就算他对季闻修新生怨恨,做了错事,她也可以为他兜底
可她竟然,将他拉来医院割了一颗肾!
想到这里,她快速点开了跟季闻修的对话。
“老公,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去看你。”
“我当时是怕季闻修真的出事,你会酿成大错,才做了那个决定。”
“以后,我会找最好的专家帮你养护身体,从今以后,我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身边。”
她一连发了几条,可季宴臣却一条也没回。
阮青雾快步离开阳台,本想直接赶回那间病房,可季闻修却醒了。
“青雾,你要去哪里?你答应过我的。”
男人的话语,将她牢牢困在了原地。
之后的几天,阮青雾遵守诺言,不论是医院,还是出院后的别墅,她始终陪着季闻修。
可她每天都会给季宴臣发去消息,祈求着他的原谅。
可那些消息却仿佛石沉大海
直到婚礼前一天,她彻底无奈,拨通了老宅的电话。
很快,对面传来佣人的回应:“阮小姐?”
“先生人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阮青雾的嗓音有些急切:“她最近怎么样,出院后后过得好不好?”
她一连砸出几个问题,竟将对面的佣人问蒙了。
“阮小姐,您不知道吗?先生从被您带去医院开始,便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