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泠月坐上来接她的车。
思来想去，她去了一趟银行，从保险柜里取出珍藏多年的戒指。
这是当年她想向楚御礼求婚的戒指。
可惜当初她满怀欣喜拿出戒指时。
楚御礼却宣布，他将出国深造，去追求自己的设计师梦想。
楚御礼说：“泠月姐姐，我不愿早早定下来，你会等我是吧？”
一开始，她很痛苦。
家庭的变故，爱人的离开。
慢慢演变为生理上的折磨。
她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只好每天吃斋礼佛。
贪婪的欲望，在压抑中得到短暂的控制。
可随着时间的延长，她越来越控制不住。
心里的火一天比一天烧得更旺。
终于有一天。
她去看心理医生的路上，看到了齐君烨。
他倒在巷口，白衬衫被血染红，像匹受伤的孤狼。
她承认，那一刻，欲望在他身上落了根。
她卑劣地救起他，他眼里满是对她的依赖和信任。
那天，她终于接受心理医生的建议。
于是，她放任齐君烨一步步接近自己，直到他们发生关系。
他很青涩，美好。
让她欲罢不能。
贪欲的蛇吃到美味的苹果。既感到罪恶，又无法控制。
一切如她所愿，一步步往前，齐君烨爱惨了她。
她差点就陷入这场由自己编织的梦里。
幸好，御礼回国了。
她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重新在一起。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尤其是想到他最后一个眼神。
空洞麻木，没有光亮。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始终没有收到齐君烨的回复。
这很不寻常。
以往，哪怕她只是随手发一个句号，他都会秒回一大段话，末尾还要加上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而现在，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他问道：“钟总，你真的要求婚？”
钟泠月眉梢微动，刚要开口，司机却忽然抢了先。
他说：“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毕竟这是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为好。”
钟泠月抬眸，目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
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逾矩了？”
司机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知道您喜欢楚御礼少爷。但齐君烨先生他追了您四年，这四年，他对您有多好，您真的没发现吗？”
钟泠月指尖一顿。
司机索性豁出去了，再次道：“您还记得吗？齐先生为您喝到胃出血，您喜欢礼佛，他也学着吃斋诵经，工作上更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您每次出差，他都会提前给您准备好行李，连领带都熨得整整齐齐，您回来时，他总是第一个冲上来，问您累不累，饿不饿。可您呢？您每次都是淡淡地嗯一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您随口提过一句不喜欢古龙水味，他就把所有香水都扔了。有一次您发烧，他连夜开车去山上给您采药，差点摔下山崖。”
司机继续说：“钟总，您真的不觉得，齐先生这些年，为了您，已经把自己磨得不像自己了吗？”
他担忧地说：“钟总，齐先生也是人，或许就会离开了，到那时候，您真的能接受吗？”
钟泠月呼吸一滞。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眼里，齐君烨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娶他，不过是为了压抑自己对楚御礼的欲望，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她从未在意过他的感受，也从未想过他会离开。
可现在，司机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剖开她的心脏，逼她直面那个被她刻意忽略的问题。
如果齐君烨真的走了，她能接受吗？
她忽然有些心慌。